七立在柜档旁默默沉思着,按这样的时间算,只怕推算到数百年前了,可他却一无所获。是中间他粗心大意遗漏了什么,还是时间太久,那碎灵已然寂灭,无法感应了?
“喂,你是多少号?怎么跑到这陈年旧档里来了?”
五七正想的出神,冷不防被那声音吓了一跳。
五七转过身来,却见是蓝柯司的巡守人立在他的身后。那人上下打量了五七几眼,看到他腰上挂的名牌,有些戒备地问道,“第五七?今晚是你当值吗?来这里做什么?”
五七躬下身体行礼道,“见过巡守君,今夜是小的当值,小的来这里归档。”说着便将手里的葫芦捧起来递给巡守人。
巡守人没有接那葫芦,只在五七手里稍微摸了摸,那葫芦已然空了,瓶身却还留着新鲜灵识的温度,看来确是刚刚归档完毕。
那巡守人皱了皱眉道,“你既然是来归档的,应在最外面的柜档才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少说也在五百年前了。”
五七手中捏着汗,心中飞快地盘算着。正焦急间,却见那巡守人身后较低那排柜档的角落里,一个蒙着灰尘的葫芦,隐隐发着暗红的光。
五七眼中一亮,沉稳说道,“小的原本归档完毕正要出去,却在往出走的路上手滑将这葫芦抛了出去,正在追赶之际,这葫芦好似长了脚一般直往这档库深处走。我一路跟过来,却见这葫芦立在这列柜档之间,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招引一般。”
“有什么东西在招引?”那巡守人好奇问道,“是什么东西?”
五七指着那葫芦道,“就是这只葫芦,巡守君您看,他现在他还放着光呢!”
那巡守人也转身一看,果见身后角落里一只葫芦在发着暗光,将地面都照成了暗红色。他看了看那葫芦,又看了看五七手里的,摸摸下巴道,“这也常见,或者这两个灵识转世间有什么瓜葛抑或因果也未可知,不是什么大事。你既然已追到葫芦,便结案出去吧,莫在档库深处逗留。”
五七将这列柜档默默看了两眼记了下来,向那巡守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次日便直接奔至那一列柜档,直将那发亮的葫芦取了回去。
房内,五七同那碎灵站在桌案边细细端详着这两只葫芦。
蓝柯司的葫芦从外表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同,从头到脚一模一样,皆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在瓶底,用朱红的篆字镌着封印人的名字。
而这两只白色葫芦,巧就巧在,连瓶底封印,都如出一辙。
“黄粱司第十九封印”。
尽管年代久远,那两个瓶身中皆隐隐透着酒香。十九嗜酒,常用葫芦盛酒,故而那被他引渡的灵识身上,都带着一股陈酿的味道。
碎灵在那两个葫芦中间漂游着嬉笑道,“你看,你的每一世都是由十九亲手封印的。他一个渡魂的鬼官,却冒着受天罚的风险,来为你引识,可见他对你的真心了。”
五七冷冷瞧了那碎灵一眼,他现在无心思考那些情爱痴缠,他反复回想着十九当时念诀的口型,想要在十九不在场的情况下,将这两盏灯点亮。
碎灵在那个略旧一些的葫芦旁轻嗅几下。那葫芦年代实在有些久远,瓶身上的灰尘浸入瓶壁,形成一种独特的色彩及花纹,连清水也洗刷不掉,好似精心烤制上去的釉色一样。
“这是沈叶初吧!”碎灵坐在那葫芦口上对着五七说道,“你的第一世。”
五七看了碎灵一眼,“不是你的第一世吗?”
“啊,也对!”碎灵满不在乎地说,“太久前了,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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