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又能怎样?”柳沐雨自嘲的笑了笑,“他对我好,我心里知道……可是,我也明白,他喜欢的只是这副怪异的身子,等新鲜劲儿过了,等我年老色衰了……又哪儿来的恩情呢?“昔日芙蓉花,今成断根草。以色事他人,能辩几时好?”前人的教训还少么……”
自己已经二十有三,比起郡王府里那些十几岁的美女少年,已是个过气的年纪,范炎霸对自己的喜爱究竟还能持续多久,连柳沐雨自己都没把握,想起前几日庆达年说的那些话,柳沐雨心里更是悲观:“娘,美人代代有,次生不重替……他是潘阳郡王,身边还能缺了美人吗?当色衰而爱驰……我的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汤药,柳母抖着身子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许你做傻事!这孩子就算不进范家门,也是柳家的根苗!震霆要是知道自己要当爷爷了……一定会……很高兴的!”想起爱人,柳母悲嚎如同剜心,“为娘我这辈子做了那么多对不起夫君的事情,唯一做对的,就是生了你……可你竟然要我亲手断送我孙儿的命……你让娘怎么活?”
柳沐雨看着悲哭的柳母,眼里的泪水也是“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他何尝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可这世上哪里是这孩子的容身之呢?
柳母红着眼伸手抹掉柳沐雨的眼泪,嘴里喃喃道:“别哭,别哭……当年娘能一个人生下你,现在当然能保住娘的孙儿,乖孩子别伤心,你现在已经是有身子的人了,千万不能太伤神,为娘一定有办法保住柳家的后人!”
“娘……娘……”柳沐雨目光怔忡,嘴唇颤抖,“您让我留下这孩子,难道,也要让郡王眼看着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看他对我的眼神从惊骇到厌恶,而后彻底把我当做怪物看待?娘,孩儿受不了!受不了!”
柳母搂住柳沐雨的肩膀,声音哽咽,心如刀绞:“孩子,娘带你离开,离开潘阳郡,找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找个范炎霸找不到的地方……只有你我和我的宝贝孙子,我们祖孙三人好好生活……孩子,你日子还长,以后一定会好的!”
柳沐雨苦笑着摇摇头:“娘……他是郡王……就算他再不学无术,胸无大志,他也是潘阳郡的郡王啊!潘阳地缘辽阔,我们逃到哪里都还是他的子民,即便是逃到临郡或是更远的地方,只要他开口,当地的官员还是会把咱们娘俩乖乖地抓了送到他手里……我原本指望着等他新鲜劲儿过了,对我厌弃烦腻了,就带着娘亲到一个偏远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可是孩儿这肚子怕是等不及了……”
柳母的眼中闪过执拗,紧抓住柳沐雨的手腕咬着牙根道:“孩子,你放心……为娘自有办法!这孩子,咱们保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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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范炎霸送姚晓娥回娘家探病,一直没有送回消息,范崇恩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心里恨恨地骂着老来得的这根独苗实在不是东西,一点都不懂体恤父母的惦念担忧,怎么连个屁都不往重播?
实在无法安寝,范崇恩起身到后花园溜达,趁着清净的空气,给自己越来越恼火的胸口降降温度。
树影扶苏,范崇恩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眼光豁然一凛,对着不远处的暗黑树影沉声道:“哪里来的朋友,既然来郡王府做客,何不堂堂正正地走大门?!”
风吹过枝桠,一片片黄叶落下,随着“沙沙”的落叶声,范崇恩听到一声他几乎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听到的声音……
“范将军!”
“小云?!”年近古稀的范老将军掹地睁开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小云,是你么?”
树丛中扔出一块巴掌大的东西,范将军弯腰捡起,借着日光一看,果然是当年用于情报联络的铜质虎头脾,虎头牌的背后,刻着一团样云。
“将军……当年您答应过,只要我拿着虎头牌来求您,您一定会答应我一件事情……”
“小云,这么多年没见……你可过的安好?”范老将军两眼潮红,抬脚想要靠近来人,亲眼看看这早已失了音信的故人。
“范将军,不要过来!若定可以,小云宁死也不愿再来见你……将军若是再往前走一步,我立刻离开这里!”
“小云,你还在恨我?当年我真的没有杀柳将军……我对柳将军的兵法、任凭都仰慕不已,恨不得能结拜为异姓兄弟,又怎么会害他……”范老将军的话音有些急切,“当我攻进城时,柳将军已经自杀殉国了……小云,我一直很愧疚没能抱住柳将军的性命,自从天子大赦之后,我一直努力在找你,想要照顾你和柳将军的女儿……”
“你找我?堂堂大将军王若真要想找我们孤儿寡母,岂不是易如反掌,时隔至今,又何必多说?”柳曾氏苦笑,就连范炎霸都能轻易查出自己的身份,范老将军若是真想找自己,又怎会是难事?
只不过曾燕云不知道,当年由于范老将军对于寻找柳曾氏母女过于热衷,而让范夫人非常担忧,私下扣住曾燕云的资讯,拖延寻找时间。等范崇恩发现是妻子在从中作梗,搅扰追寻时,曾燕云早已带着孩子不知去向,心中虽有遗憾,但面对伴着自己走过辛苦岁月,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生下范家独苗的结发妻子,范崇恩最终不忍责备,但从此没了柳曾氏的音讯,也让柳母误会至此。
范崇恩有苦说不出,急切地只想能把这几十年的亏欠补救回来:“小云,往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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