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气氛慢慢缓和下来,苏媚儿由怒转嗔,轻轻地踢了下小玲子,“还不快起来,等着我搀呢?指头还没落到你身上,就针扎了似的喊。”
接着转头冲着月华说道:“你不是想要吓死我吧?平时云朵般绵白柔顺的性子,怎么说变就变了呢!准是跟小玲子这个疯丫头在一起呆的久了,被她带坏的。”
说罢,伸手在小玲子的头上用力戳了一下,紧接着话锋一转,又说道:“行了,月华以后还是跟我到馆里住吧,离得近也可以时常亲近亲近,别人照顾你,我也放心不下!时间久了,你自然就会明白,苏妈妈是多么心疼你!”
说着,向婉儿使了个眼色,吩咐道:“婉儿你亲自收拾好月华的东西,带到媚奴馆中来吧,省得她们丢三拉四的。”
月华待要开口,苏媚儿已经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向媚奴馆走去,口中还喋喋不休地炫耀:“你进园子这么久,都没到馆里来过,那边可要比这园子华美峻丽得多,有假山瀑布、小桥流水,荷花游鱼,还有一院子的漂亮姑娘和往来如织的达官贵人,这全天下的事儿啊,都可以在这里听到消息,只怕比皇宫里得到的还要早呢。”
月华听到这里,心微微一动,僵硬的身子也略微松弛下来。
苏媚儿感受到月华的变化,心中暗喜:“看来婉儿这主意还不错啊。”
月华心里也在算计:“死亡是最后一种选择,向死而生,我还有什么可惧怕的!就顺着她的意思,陪她玩下去好了,待她放松警惕,再作打算!若真能在馆里打探些消息,离开的时候,也好有个方向。幸好,那些卖画的银子,都藏在灵犀园黎青那里,否则,这一次必然会被她发现,也许真的是命不该绝,早晚有峰回路转的那一天!”
想到这里,脚步也变得轻快许多,一路走一路打量起媚奴馆的风景。
曲径幽廊、假山瀑布,虽也有几分趣味,但在月华公主眼里,却是如此的单薄小气,俗不可耐,远不如香雪园简单纯朴的田园味,更让人舒服踏实。
苏媚儿见月华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得再次揣测起她的身世,于是婉转问了句:“这园子,可比得上姑娘从前的家?”
月华明白苏媚儿的意思,故意皱了眉头,沉思片刻,郑重说道:“我对自己家也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我的家怎么能与这园子相提并论呢,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苏媚儿把这话当成了恭维,得意地一笑,“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人嘛,抓住眼前的快乐才是最重要的。你以后,就安心在馆里呆着,多观察观察那些当红姑娘的行为举止,用心学上一段时间,就你这千娇百媚的小模样,往男人的面前一站,保证让他们筋酥骨软,魂飞天外,到时候那银子就跟流水似的,淌到你的腰包里。那时候,你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月华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表示,只是将头扭开,极目眺望天边,那里有高洁的云絮,振翅远飞的鸿鹄,明澈湛蓝的天空和遥不可知的未来。
苏媚儿忍不住又念叨起来:“若是想成为一个日进斗金的当红头牌,光有一张俏脸,可是远远不够的,你还得有颗七窍玲珑心,做人做事要八面玲珑才行,要有唾面自干的肚量,绝不能和恩主计较。”
月华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表情,见她一点也不肯配合,苏媚儿的怒火噌噌地往上窜,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真想伸手扯住月华的耳朵,提醒她把心思放在正地方。
却终是压了下去,只是面色淡然地微笑着,心里一遍一遍地问自己:“在她身上投入这么多心血,是不是值得?会不会真的血本无归?真是被她这张脸蒙蔽了,想不到性子居然这么木讷、不讨喜,上不得台面,如何能讨男人欢心。”
转念之间,又将心一横:“这世上还没有我调教不了的姑娘,除非她是死人!”
两人各怀心事,月华一脸泰然,倒是苏媚儿心里有股子说不出的局促,这莫名的不自在,让她有些恼怒,索性不再言语,只是加快步伐,将月华带到了媚奴馆中。
这是一个颇为宽敞的椭圆形大厅,四周回廊深幽,雕栏繁复。
墙壁上绘着各种姿态的女人和目光迷离的男人,隐晦地述说着人类历久弥新的依恋。
大厅中央,有一个缀满绫罗的高台,一些身姿慵懒眼神空洞的女人倚在台子下面的软榻上,正百无聊赖地对镜端详。
见了苏媚儿,忙不迭地站起,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
劣质的脂粉气混合着原始的蘼烂气息,让屋子里的味道令人作呕。
月华公主还有些懵懂,不明白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所在。
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肤浅浮夸,格格不入,如同芒刺在背,恨不得立即逃脱。
而苏媚儿在这样的场合,却如鱼得水般快活自在,她亲热地和女人们说笑着,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月华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穿过月亮门,来到二楼。
眼前是一间间大小不同的屋子,看起来还算干净,却因为过度装饰显得轻浮而土气。
苏媚儿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故意放慢了脚步,留意起月华的表情。
见月华目不斜视兴趣索然的样子,苏媚儿有点泄气,暗自咬了咬牙,脚步轻快地走下楼梯,将月华带到了后院一幢平房中。
看着屋子里的厨具与灶台,月华公主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宁愿在这里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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