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官,愤恨道:“你们逼朕,你们需要的不是皇帝,是没有瑕疵的神仙!以为朕会上当麽?朕告诉你,你尽管笔录,朕不怕被人骂是昏君!”
皇帝一步步向史官走来,带著威严和压迫:“即使做了明君,过不了多久,都会变的……你以为你写下的东西,会为後人警戒?朕告诉你,不会!它只有现在是真的,你一出去,过了此时,过几天,几年,完全的不一样,被扭曲得七零八落!等到改朝换代的那一天,朕不管怎样做都会落得个昏君的名头,还怕什麽,还顾及什麽?!滚,给朕滚!”
史官惊得不知所措,伏在地上磕了个头,拿著自己的记录慌忙离开了。
“来人!”
“皇上。”张太监马上就进来了。
“把刘正清叫来!”皇帝大张著口,因为方才的激动呼哧呼哧喘气。
“可现在……您还是小心身子,依奴才看,明早把他叫来也不迟。”张公公见他气不顺,想让他缓缓。
“连你也不识抬举?!” 皇帝咆哮道,“快去!”
南宫 第二十七章
或许是怕皇帝怪罪,张公公叫小太监赶紧去接人,刘正清来的很快。
他到的时候皇帝又在喝酒,赵泰喜欢美酒,尤其是最近供上来的,带著烈劲,喝完又舒服,这酒瘾戒不掉了。
刘正清来的匆忙,装束也随意,宽大的广袖袍子将他整个人衬的平和,跟一天前肃穆的黑衣杀手判若两人。
皇帝打了个酒嗝,歪在龙椅上半醉半醒地看他,问道:“正清,这些年,朕待你如何?”
刘正清心中暗讽“哪些年?”却不明说,恭敬道:“关怀备至。”
“朕没那麽好,只是看你天资高,比他们几个都强,所以让你多做些事。”皇帝此时表现出他该有的关切,话里也带著深意,“若是不谋权势,在市要比在朝自在,你说是不是?”
“多谢皇上费心,草民确实习惯市井生活。”刘正清回答,但脑子里冷静地近乎残忍,彼此的位置,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正清,朕有件事,想来想去只有你做最合适……”
“又是谁违了您的意?”皇帝样子很颓靡,像是在等死,从空气中弥漫的酒味,刘正清闻出了一丝异样。
“他们都不听朕的话,朕不相信他们……”皇帝提起酒壶,又是一通猛灌,喝的太急一个劲咳嗽,脸都憋得通红。
刘正清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皇帝已经预感到了麽。
赵泰半天才缓过来,拍了拍脑袋,才想起把刘正清叫来的目的:“北阳国哪条路上都有你的商货,朕派你帮朕运点东西出去,不会引起怀疑吧?”
刘正清正色道:“不会。”大至木材石料,小到纸签密函,他什麽运不得。
“那就好,别泄露出去……该怎麽做你清楚,”皇帝又歪回到椅子上,把自己隐在了光影的阴暗处,“你办事,朕放心。”
刘正清出了皇宫,寒冷的北风一阵接著一阵,把他的袍袖都刮了起来,他抬头仰望夜幕掌控著的晦涩天空,感觉苍穹越压越近,直逼向人间,要变天了……
他是乘宫里的轿子来的,张公公要把他送回去,刘正清摇头谢绝,寒暄了两句径自沿著大道步行,不一会就消失在宫灯的映照之外。
张公公目送著他离开,皇上已经歇了,他也打算去打个盹。走在宽阔的广场,忍不住拽著袖口瞅了瞅,里面藏著颗硕大的夜明珠,发著皓月似的荧光,真是罕见的宝贝。
刘正清顺著路默默前行,道旁的店铺早就打了烊,现在哪里都不景气,早就不复彻夜灯明的繁华,有不少铺子赚不到钱长期闲置,里面结满了蛛网。饶是他的店铺,也经受著巨大的危机,亏得有财力和朝廷撑著才不至於关门。
刘正清拐到河边,这条街上冷清幽暗,是他回家的近路。突然一怔,前面隐约有个人在晃,看那背影再熟悉不过。他赶忙奔上去,抓住了那个人。
“王爷,您这是怎麽了?”
赵锦只穿著一件单薄的中衣,朦胧的夜色下,那双总是带著神采的凤眸此时黯淡无光,无精打采地垂著,他被对方拦下,漠然地站立,显得极其孤单。
刘正清脱下袍子把他裹了个严实,又抱著赵锦坐到河边的石凳上,蹲下身查看对方的脚趾。
赵锦连鞋子都没穿,精致的双脚冻得红肿起来,十个小巧的脚趾个个涨鼓了。刘正清心疼地揽在怀里温著,抬起头看著赵锦。
赵锦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忧伤挂在脸上,凭添了几分动人,像是受了什麽刺激。
“王爷?”刘正清试著唤他,“发生了什麽事?”
赵锦木然地将头转向刘正清,深陷在无奈和痛苦之中:“我听见二哥……和他夫人……他们的声音,在恩爱。”
刘正清抚著他的脸,声音轻的像耳语:“难过吗?”
“恩……”赵锦的泪在眼眶里打滚,“周小姐,她很知书达理,我比不过她。”
刘正清笑了笑,不置可否:“她是很温婉,但你不用跟她比。”
“为什麽?”赵锦抽了抽鼻子,试著把眼泪收回去,浑身也渐渐暖和起来,“你也觉得我比不过她?”
刘正清的回答是直接抵著他的额头,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
赵锦不知道他为什麽沈默,刘正清把袍子给了自己,露出一身雪白的中衣,在漆黑的夜里非常显眼。
“你冷不冷?”赵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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