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吧?
方英袖着手,瞧着那边跪在地上的宝馨,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殿下身边有人,不爱亲近他们这些新人。这一日两日的还成,要是时间长了,叫他们这些人到何处去捞前程。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除掉这个挡路石。
朱承治掀了身上的薄被,光脚踩在地上,走到她面前。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宝馨,蹲身下来,“姐姐去哪里了?”
这孩子音量很轻,在一片静寂里,却足够人听得明白。
宝馨这会反应过来,自己恐怕是被方英那个混账玩意儿给坑了,她稳稳吸了口气,“奴婢喝水去了。”
朱承治一愣,“甚么?”
宝馨却不回话了,她依然保持着恭谨的姿态,却一言不发。
朱承治屏退了左右,一阵窸窣过后,殿内完全安静下来。他在宝馨面前蹲下来,“宝姐姐去喝水了?”
宝馨一言不发。
朱承治回忆一下,似乎今日她到身边开始,的确没见过她喝水进食。
他心底弥漫的失望和愤怒云消雾散。
“姐姐起来。”
宝馨脑袋依旧低着,“殿下说的对。奴婢擅自离开是大罪。”
朱承治急了,伸手拽她,想把她拽起来。两人在西内的时候,宝馨嘴里称呼他为殿下,但和他有说有笑,事事也不拘谨。现在宝馨这样,好似换了个人。
七岁孩子能拽起她那才是怪了,拽了几下朱承治没拽动,反而自己一屁股敦在她面前。
“宝姐姐不见了,所以我才发脾气。”朱承治咬唇干脆全说了,“我信得过的,也只有姐姐。”
“可是奴婢也只有一个人,殿下身边那么多人,总归有几个可心的。”
“他们都是从外头进来的,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收了别人的好处,到我这儿来刺探消息的!”朱承治说着胸脯上下起伏,他说着撅起屁股,脸冲到宝馨面前,“我就信得过宝姐姐一个!睁开眼宝姐姐就不在跟前,那些人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难受死了!”
那些人站在自己面前,不知那张张面孔之下是什么心,眼前没有她,孤寂如同潮水扑来,几乎压的他喘不过气。
宝馨面上目瞪口呆,一开始的惊慌不是装出来的,但朱承治一对她服软,她现在却故意逆着他的意思来。
她趴在那里,头抬起来,但是身子却没动。
朱承治乌黑的眼睛直直的望着她。宝馨被他这样看着,身体往后仰了仰,朱承治以为她躲开,马上又凑了上去。
她算是他身边呆的最久的人了。就算是娘和侯先生,也没有她时间那么长。娘一年到头见不到几面,就算他找过去见到了,每次也只是说几句话就被推走。侯先生那里就更加了,侯先生总有忙不完的事。
宝馨对着面前一张脸,脸上都僵硬了,哪怕这张小脸长得的确清秀,可是这么凑上来,她还是有些不习惯。
“我也不是铁打的。”宝馨见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再这么端着,也不好,一下就泄了气。她臀压在后脚跟上,没个跪样,“今日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喝过一口水,我见殿下睡着了,周旁又有人看着,所以才去喝水。”
说着,她伸手揉了揉肚子,“这会肚子里空空,还没吃东西呢。”
似乎要印证她的话,肚子咕噜噜叫了两声。宝馨涨红了脸。
朱承治想起来这几个月宝馨都是伺候他用膳睡觉,几乎没怎么看到她吃饭过。
他光着脚就把放在那边的一只攒盒给提了过来,攒盒提到面前,抽开下头的一道抽屉,端出一碟细巧果菜,再抽开个抽屉,朱承治把里头放着的糟鹅掌给放到宝馨面前。
不多时,面前就摆了好几样,宝馨肚子饿得咕咕叫,看着面前丰富的菜色,吞了一口唾沫。
“宝姐姐吃些吧,这次是我不好,没想到,以后我不会叫你饿着肚子。”朱承治道。
人都这么说了,宝馨冲朱承治笑,“还是长哥儿疼人。”
说着,她也不和朱承治客气,取过放在攒盒里头的银箸,吃起来。她吃香秀秀气气,吃了几口,瞧见朱承治在一旁看,夹了一块鲜莲子送到他嘴里去。
两个吃吃喂喂的,宝馨把肚子给对付过去,收拾了一下,叫朱承治坐到床上去。她伸手碰了碰朱承治的脚底板,惊得低叫了声,“怎么这么凉?”
想起刚才朱承治赤脚站在地板上,她变了脸色,拉过被子把他的双脚盖住,手掌伸进被子里头,手掌上的暖意传到他肌肤上。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宝馨颦眉,“现在长哥儿年岁小,身体也不太健壮,要是身体不好,那就是大事。”
他听着身体歪在床上,“我若是生病了才不是大事呢。父皇到现在没来过几次,就算来说几句话就走,而且册封太子一事,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这些都是他身边那些小太监说的,方英几个小太监为了讨他喜欢,在他耳边阿谀拍马,再加上本来就有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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