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头,背贴着墙壁滑坐下去,前方是广阔的大海,繁星满天。
“而且,你看我们能做什么?说‘嘿,夏明朗,那只是你的心理原因,不要怕……’,这么傻冒儿的话,他怎么好意思听呢。”陆臻苦笑,无奈的眼神中有某种温润下沉的东西,当时柳三变看不明白,只是莫名的心疼。
“所以,三哥你有高招吗?”陆臻平静地看向柳三变,目光柔和,那是没有期待的平静,却又不见绝望的影子。
“高招啊。”柳三变愣了一下才回过神:“以前,阿梅问我,有人怕水怎么办?我说,要么这辈子都让他别沾水,要么,就把他这辈子都扔在水里。”
陆臻微笑:“当年我进麒麟,试训的时候有个哥们怕枪,陈默把他绑在靶子上,实弹,贴着他打了一圈。”
“我靠!你们这什么变态习惯?”柳三变大惊。
小马轻手轻脚的从船舱里出来,轻轻坐到他们身边。
“怎么样?”柳三变问道。
“睡了。”小马一贯地言简意赅。
陆臻回头看,从这个角度,穿过敞开的舱门,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夏明朗沉睡的侧脸。
“可是你说,他这是怎么想的呢?”陆臻微微皱起眉,带着迷茫的温柔:“难道这一个月,他就每天这么死去活来十几遍?”
“天晓得。”柳三变用力撸了撸陆臻的头发。
这事起得突然,有如晴天霹雳,虽然结果还算差强人意,可还是把柳三变吓得不轻,惊魂不定的样子让陆臻看了都同情他。在回去的路上,柳三变越想越害怕,惨白着脸扯着陆臻说太可怕了,你都不知道当时那情况,他要是浮不上来,你硬定就陪他沉,结果就是一身两命呐。完了我回去,立马能让人给撕了,大家都别活了。
陆臻脑子里嗡嗡乱吵,还得分心思去安慰他,不会的不会的,你时间卡多好啊,怎么会出事儿呢?
那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柳三变愁得整张脸皱成个苦瓜,双眉间有千沟万壑。他几乎有些慌乱的拉着陆臻说,万一呢?万一……夏队出事儿了怎么办?
陆臻怔忡起来,他困惑地发现自己居然并不惊慌。
如果夏明朗真出事儿了怎么办?这个问题现在似乎已经不必有答案。陆臻轻轻呼出一口气:如果他不在了,那我也一定不在了,所以,就不用去想怎么办了。
柳三变是聪明人,而且是个在部队里浸淫了好几年,知道上下进退很有些小狡猾的聪明人。于是今天的事件理所当然的被瞒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他们三个当然不会自爆,而小马口风极紧,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
回到基地停船靠岸后,酱仔只是小诧异了一下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陈默连多余的话都没问,大家一起晚饭,彼此交流汇报一些训练中的心得体会与经验教训。
听说方进目前正在突飞猛进,这小子像是忽然间开了窍,别说秦月、吴筱桐已经按不住他,再加几个都够呛,已经大有他老人家在岸上那种天外飞仙,举手投足摔跤都能赢的牛b风范。而且感觉这种东西,似乎一通百通,方进在水下格斗的感觉找到了,水下的其它各项操作都水平大涨。
一天里,晚餐是最幸福的时候,队员多年如一日地抱怨着伙食,死皮赖脸地试图从司务班再讨点自己喜欢的吃食,可是气氛欢乐而轻松。劳累了一天的战士们大刀阔斧的把食物填进胃里,他们动作生猛,就是贪图那种饱涨的满足。
虽然夏明朗恢复得很快,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已经完全没事儿了。但是柳三变脆弱的小心肝再也受不得一点儿意外,求爷爷告奶奶:这位爷,您晚上给我回到船上,留在急救设备完整的地方。
夏明朗哭笑不得,难道你以为老子随时随地都能晕过去??
柳三变迅速转身,留给夏明朗一个凄凉的小背影。
陆臻无奈地揽住夏明朗,你真把他吓坏了。
对于一个需要力保365天无伤亡事故,争取安全训练模范示范年的军事主管来说。一位上校级军官在水下43米处出现休克,心脏猝停超过一分钟,需要使用电击除颤,强心针,肾上腺素……才能把他救回来。这样的事故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他无法想象,而更要命的是,出事的科目完全不合规定。
陆臻可以想象柳三变现在一定后悔死了,无事生非地带他们尝试什么新科目,练得好了也不能赚什么,万一出事儿一切后果都得由他承担。给朋友添了这么大的麻烦,陆臻很是抱歉,只是难怪有些地方80年代的训练大纲也还在使用,陆臻原来不理解,现在也能体谅了。
为了安抚柳三的情绪,夏明朗晚餐之后果真找了个借口跑去船上呆着,留下陆臻、柳三变、酱仔和陈默一起讨论第二天的训练科目。柳三变笑着说脱离大部队这么久,明天大人物们都要强势回归。酱仔憨憨笑着说好啊好啊。陈默埋头记录。陆臻挑眉看了柳三变一眼,却被他躲开了视线。
会后各自分散,陆臻酝酿着理由去打算去船上找夏明朗。
“陆臻!”柳三变叫住他,追了上来:“不好意思,也没通知你,就自己定了计划。”
“应该的。”
“这几天都是我不好,拉着你们一起疯……”
“不,今天的事不是你的责任,就算上军事法庭我也会这么说,责任在我,责任在夏明朗。”陆臻的声音很低,平和温润,干净疏朗的眉宇间上找不到一点嫉愤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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