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元钧应道:“还不到一个半月。”是他将小雨接出来就怀上的,他也已知现在为何那么容易让她怀上,以前却不如此。还是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与小雨摊开来后,以她的细心,能让他发现许多他不曾发现的细节。
杜青宁颔首:“那待会让裴延给拿点药,吃了便不吐了。”
杜青雨看着还不太自然的杜青宁,轻声应下:“好。”
“你们聊,我有事出去一下。”沉默了许久,不知是在纠结什么的蔚宗意终于出声,他拍着蔚元钧的肩头,道了声,“恭喜。”便就离去。
蔚元钧看着蔚宗意的背影,勾了下唇,大概是意识到些什么。
裴延仍旧是那么不给人脸,他端着托盘过来,里面只有个人份的饭菜汤。若蔚宗意在的话,定然会嚷嚷。当下蔚元钧夫妇见了倒没说什么,蔚元钧仍旧与裴延下棋,杜青雨略有些出神地看着杜青宁进食。
九月半,杜青宁的预估产期。
大概与裴延这个合格大夫有关,从怀孕开始,杜青宁的情况一直很稳定,也恰恰是在九月十五这日晌午,她的肚子准时开始疼。
裴延怕她太疼,便要给她用药。
她伸手止住他喂药的动作,笑道:“疼就疼,人家都会经历,暂时就让我受着,待到实在受不了,你才帮我。”
裴延抿了下嘴,应下:“好。”
现在只是刚开始,让早就做好心理准备的杜青宁觉得并不难以承受,还感觉颇为轻松。但她也了解过,后来会越来越疼。当她清楚地感觉到疼痛的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她便不由握紧了裴延的手。
裴延虽是大夫,也一样紧张,因为这是他的阿宁生孩子,绕是他能尽力帮她,她仍旧会受苦。他低头亲着她的额头:“可能承受?”
杜青宁的嘴唇泛白,但她仍轻笑道:“还可以。”
裴延也是握紧她的手,轻声道:“现在还没到时候,待会才会是真得疼。”他没经历过,却也了解。
杜青宁也是知道,反正她尽量承受好了,有裴延在,她便无后顾之忧。
这时有婢女进来报:“公子,老夫人在外面候着。”
裴延:“别管她。”
婢女应下走出屋子后,裴老夫人便迎上来问:“情况如何?”以裴律的情况,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让她抱上曾孙,裴延的孩子,她自然也越来越上心。
婢女应道:“还未到发力时。”
裴老夫人颔首,便在亭下等着。没多久蔚元钧夫妇与蔚宗意先后过来了,不知何时得到消息的杜建胜与杜建臻也来了,所有人一道在外面候着。
他们本是在说话,突然听到杜青宁的叫声,当即都停下了话语。
生孩子这事终究还是太疼,疼得满头大汗,龇牙咧嘴的杜青宁后来还是吃了裴延的药,让疼痛得以缓解了不少,却仍旧极疼。依裴延所说的,完全不疼便是麻木,不利于生产。这正合她的意,能清楚地感觉到孩子出来,并尽全力去生。
一声新生婴儿的啼哭声由屋里划开,极其响亮,只一听便知这孩子是个强健的。
外头的裴老夫人听了,下意识朝屋里靠近。
待里头收拾好后,裴老夫人便迫不及待快步进去,问道:“是男是女。”倒是很直接。
婢女应道:“回老夫人,是位小公子。”
裴老夫人眉目柔和:“把孩子给我抱抱。”接过孩子,看着他那红红皱皱,仍旧抽抽搭搭极可怜的模样,还真是挺喜欢。
不想这时裴延过去将孩子直接抢了去,裴老夫人面露诧异之色。
裴延没说话,只将孩子抱到杜青宁旁边,满足她想看看孩子的yù_wàng。
裴老夫人又怎不知裴延的态度为何变得比以前更加恶劣,这都是因为他父亲导致的,如今的他分明就是打算与裴家划清界限。
她当真是被这些儿孙整得烦心,她本想尽可能劝裴延这一小家子回去,可如今分明是无望。她想了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便不舍地看了看曾孙后,还是走了。
杜青宁侧身看着已经睡着的儿子,无力地笑道:“与安安生出来一样丑。”但她知道,她与裴延的孩子长开后,一定非常好看。
裴延对孩子兴趣不大,只看在是自己儿子份上,便允许她稍稍关心。他看着她道:“你累了,该歇歇。”
杜青宁也确实感觉很累,闭眸前,她看到被关闭的窗外似有鸟影划过,便道:“我们儿子,就唤裴寻飞吧!”言罢,她就闭眼睡了。
她给孩子取名素来简单,之前就与裴延说好,待到孩子出生时,她因缘给孩子取名。而这就是缘,也是不错的缘,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像鸟一样活得自由自在,不受束缚。
裴延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母子俩,后来他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没有移开。虽说是皱巴巴的,几乎看不出模样的新生儿,他却也能隐约看出这孩子眉目是像谁的。
他本以为只是因没长开,但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发现他的感觉并没有错。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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