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分改成了钢琴曲,高昂而又魅惑的音色从指尖流出。我想着布拉德拉琴的样子,一点点地重现他的心情。那个时候,他是怀着爱意为塞伦写下的这一曲吧?就如同《晨光之兰卡伽迪斯》,就如同《蔷薇深处》。
如果没有兰卡,一切都会不一样的吧?兰卡本就是虚构的人,所以兰卡应该消失了。
一曲终了,我站了起来,想收拾点东西,却发现根本没有一件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来时只穿了一件不合身的染血的浴袍,那我又能带走什么呢?
摘下一直以来都戴在脸上的面具,银纹的蝴蝶是布拉德亲手所绘。我将它放到了钢琴上,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门。
葬礼还在继续,走廊上没有一个人。我径直下了船,映入眼帘的是似曾相识的港口,港口上方用一串鲜明的星际字符写着:欢迎光临,兰卡伽迪斯。
原来,“诺亚号”就近停靠的地方居然是兰卡伽迪斯,命运又将我送回来了吗?
15.重返兰卡伽迪斯
雪片慢慢地飘舞着,在兰卡伽迪斯冬日的清晨里格外安静。我这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一个星际年了啊,自从在雪地里被布拉德捡到,转眼便已经过去了一年。我漫无目的地走在兰卡伽迪斯的路上,脚步将我带往尼纳河边。据说那是布拉德发现我的地方,我来自兰卡伽迪斯尼纳河畔的雪地。
冬日的河水流得十分缓慢,我随意挑了张积雪的椅子坐下,想象着就这样与冰天雪地化为一体。不知到底坐了多久,也不知何去何从。街上的人慢慢地多了起来,人声的喧嚣取代了晨鸟们的鸣叫,兰卡伽迪斯新的一天开始了。
正当我打算换个地方人时候,一双墨绿色的军靴出现在了我面前。我慢慢抬起头,那双军靴的主人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联邦军服,整齐的黑色短发服帖地梳在脑后,暗蓝色的眸子里发出幽深的光。
我突然害怕起来,这个男人让我觉得恐惧。他是谁?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的手开始发抖,不知道是不是被冻的。于是我躲开他的眼神,想要落荒而逃。
[萨可!]
他抓住了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我惊惶地回望着他,为着那个不熟悉的名字。
[你……认错人了。]
他的眉头皱了起来,给他生得冷硬的脸部线条更添了几分严肃。他犹豫了一下,仔细地用那暗蓝色的鹰眼打量着我,然后放开了我的手。
[你……为什么在这里?]
他扫了几眼周围,压低声音对我说,[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了。]
我愣了愣,[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认错人了。我叫兰卡,是……艺团的琴师。]
他似乎也并不确定,只是一直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许久之后,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只怀表,表盖打开,露出盖子上的照片。
[你……认识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长相普通的少年,圆圆的脸笑起来,颊边飞着两片红晕。鼻子有点扁,旁边还长着几颗斑鸠。这副尊容就算是用恭维的话,也只能说他有点可爱而已,我和他唯一相似的地方便只有红宝石色的眼睛与冰雪般的发色。
[一年前,他在兰卡伽迪斯失踪。我……一直在找他。]
一年前啊。我突然松了口气。我也算是一年前的失踪人口吧,但一年的时间,是不够让少年人长成我如今这个样子的青年的。更何况我和那个长相普通的少年一点也不像。
[这位先生真会开玩笑,]我说,[这个孩子看起来还没有成年吧?而且也就眼睛和我有一点像,你怎么会把我错认成他呢?]
男人失望地收回了怀表,[对不起……我……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却绝不放弃任何希望。]
[那就祝你早日找到他吧。……如果是重要的人,就不应该把他弄丢。]
他笑得古怪,向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突然觉得一阵天弦地转,险险地跌回了长椅上。冰冷的触感让我的意识回到身体中,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我还不想第二次在冰天雪地中晕倒。
于是我便游荡在兰卡伽迪斯的大街小巷,寒冷与饥饿阵阵向我袭来。我的上衣口袋里有一张星际币的储存卡,里面是我一年来在“诺亚号”上的收入。我从没去看过它有多少,因为一直呆在船上的我并没有遇到什么花钱的地方。至少,够找个地方暂时住下来吧?或者去哪里吃一顿热腾腾的饱饭?
但路边的商店并没有引起我的兴趣,不管是暖和的衣服,还是能填饱肚子的食物。看着路标,我径直来到了线性车停放站,有着固定路线的自动车辆能把人带往兰卡伽迪斯要塞的任何地方,并且只需要花极少的星际币。
去看了站牌,我这才发现兰卡伽迪斯要塞原来有四个空港。除了“诺亚号”所停靠的b区空港以外,还有另外三个能通往宇宙各处要塞的港口。我仔细地看了除b区空港以外的另外三个港口要去的地方,一个名字映入我的眼睛:爱斯兰德。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能够通往爱斯兰德帝国的c区空港,坐上线性车,只需点一下目的地的名字即可。线性车不一会儿便将我带到了c区港口,我买了一张普通舱的飞艇票,由于还没到时间,便只能坐在透明防护罩下的候机厅里等待。
朱利安说,我弹的全都是爱斯兰德皇家音乐学院的曲目,那么,去那里的话,是不是能找到一些线索呢?
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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