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成栋梁之才。”
杨广躺在榻上听着一老一少相谈甚欢,看了小奴隶一眼,心里只觉古怪之极。
小奴隶结交的都是些年长者不说,平日里就是一副小老头模样。
府里的小孩,甭管是他几弟还是哪个下人家的娃,小奴隶遇上哭闹了的就要上前抱着哄一哄,给小男孩抓蛇,给小女娃扑蝶,买吃的买玩的不惜银钱不辞辛劳,他也不与孩子一起玩,就是在旁边防着孩子别掉下水里跌倒摔倒之类的,话虽不多,却极有耐心,府里的人都喜欢请他帮忙看孩子,如若不是他年岁小,瞧这言行举止,活脱脱一个六十老头的模样了。
他父亲养着的那个并不怎么给人瞧病的老医师张子信,言行举止与小奴隶不说如出一辙,也有八分相似了。
杨广不动声色看了眼三十有六的高熲,再点点和小奴隶交好的那些人,除却美人冯小怜之外,李德林,还有高熲的两个友人,太原王韶、洛阳元岩,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小奴隶一得空便跟在这些人后头转,倾心结交,他在旁边看着,那股掏心掏肺的热切劲,比之刘玄德也差不到哪里去了。
素日里勤学刻苦不说,还有这等心思和喜好……
这干瘪瘦小的小奴隶,莫不是图谋大志罢。
杨广忍不住偏头看了眼谈天谈得有茅庐问天下架势的小奴隶,心说难道这小子还想学项羽刘邦,扯大旗占地盘,推翻大周自己当皇帝不成……
越想越荒唐了。
高熲正讲隰州平叛的事。
杨广摇摇头,只当自己是想得入魔了,把这些有的没的念头赶出了脑袋,唤了声阿月,嘱咐到家的时候叫醒他,闭上眼睛打算睡一会儿了,眼不见心不烦。
恰好高熲说完了平叛的事,贺盾把听到的都记在了心里,打算一回府便记下来,免得过几天忘记了。
高熲看向睡着的杨广倒是赞了一句,“是阿摩冷静沉着,想得到直接入猎山,猎山林深树茂,阿摩对这里又十分熟悉,能找得到地方藏人,否则你们当真往回府的路上去,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太子平日擅于矫饰,外人看不出,但事关江山社稷,储君什么脾性他们心里自是门清的,睚眦必报,性情乖戾,稍不如意便勃然大怒,愤而买[凶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高熲几不可觉地叹了口气,朝贺盾低声叮嘱道,“太子眼下正在府里,阿月你态度谦逊恭顺些,莫要顶撞了太子。”
贺盾知道高熲是提点她,点头应下了。
戍卫将他们送至隋国公府才回去复命,恰逢独孤伽罗恭送太子与太子妃出来,后面还跟了一堆的仆人奴婢,铭心一见杨广便跑了过来,急成了一片。
贺盾和医师扶着杨广下了马车,宇文赟见贺盾与杨广都还活着,目光阴鸷,半真半假夸赞了一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摩你可真是好本事,慧公主听闻你受了伤,还说要来看望你,给父皇拦住了,说莫要扰了你休息,让你好了进宫去看他……”
两人已然是撕破了脸皮,现在相互掣肘谁也奈何不了谁,以后如何,各凭本事了。
杨广面皮连动也未动一动,只行了礼,侧身让了让路,周全了礼数。
宇文赟冷笑了一声,路过杨广的时候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低声道,“本王很好奇,这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本王图的是皇位,阿摩你呢,图的是什么,隋国公的爵位?你大哥知道么?呵……”
“好生给我待着,否则,下次你就没这么幸运了。”宇文赟说着看了眼紧紧挨着杨广的贺盾,“还有你,碍事的干瘪鸭子。”
宇文赟说完便大步跨出了国公府,贺盾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宇文赟口里说着威胁的话,语气表情动作都是一副关爱幼弟的慈祥温和模样,实在是分裂得可以,太子妃等人跟在后头还有一段距离,除了她,没谁听见了。
杨广目送着宇文赟的车驾慢慢走过街头,面色无波,贺盾却清晰的感觉到了周身的寒意,那种冰冻三尺的阴寒丝丝缕缕萦绕不去,不明显,但也不容忽视。
生气了。
贺盾正想携着他回去休息,后面独孤伽罗唤了一声,“你们两个跟母亲来。”
独孤伽罗声音清冷,许是因为熬了一宿的缘故,脸色并不好,也不管他两人,自领着丫头仆人入了府。
独孤伽罗进了房间便挥退了下人,杨广给她行礼,“孩儿害母亲担忧了。”
独孤伽罗把他拉到身边,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知他没有性命之忧,神色缓和了许多,让他在旁边坐下了,眼里倒是露出些暖意歉疚,“母亲就说你是个有福的,阿摩你受苦了,怪母亲没有派人救你么?”
“母亲自然有母亲的道理。”杨广摇摇头,“姐夫当时很生气,直说要杀了孩儿,孩儿怕给府里惹祸,不敢回府,就想着等太子气消了就好了,而且若不是母亲与高世伯有旧谊,孩儿还不能回来这么快的。”
有哪个母亲不担心心疼孩子的,只是国公府本就如履薄冰,太子如此行径,分明是出了些了不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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