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手下留情的。
贺盾看了看宝宝,见宝宝睡得很熟,便在他怀里轻轻转了个方向,两人便面对面了。
贺盾看着杨广直言道,“阿摩,你不必拿话哄我,我从来也没想过要阻止你,只是希望你能用更好的方式实现你的理想和抱负,我只是不希望兄弟相残……”
现在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他也做了,纠缠谁对谁错,生不生气都没有意义,她得试着争取一些能争取到的东西,贺盾便接着问,“那阿摩,你查出来我和高熲都说了些什么么?”
杨广点头。
贺盾秉着呼吸,看着杨广郑重严肃道,“阿摩,你这么厉害,难道做不到让三弟四弟五弟像信服大哥一样信服你么。”
杨俊压根就没有夺利之心,杨谅杨秀一来不满杨广夺宗,二来怕自己在劫难逃,如此一分争利之心也被激化成了十分,兄弟相残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
杨广若能得弟弟们的拥戴,事情就好很多,她已经不指望他能发自本心的留下兄弟们的性命,或者指望他变成她希望看到的那种人,指望不上的,她只能走走别的路,看看能不能走通。
杨广听出来贺盾是激将法,故意这样说,是想刺激他这么做。
比起这么费劲、并且成果不知如何的蠢办法,斩草除根分明更为简单且无后患。
无论是他,还是手下的幕僚臣子们,都不会觉得在这件事上心慈手软是什么好事。
可他纵是知道这是她故意使出来的诡计,却依然中计了。
杨广看着怀里妻子的容颜,感受得到她身体微微紧绷,指腹在她耳侧抚了抚,回道,“这有何难,阿月,你莫要小看本王了。”三弟杨俊暂且不具威胁,四弟五弟虽是难了些,但再难左右不过多花点时间精力罢了,他今日不大想拒绝贺盾,也不想让她不高兴。
杨广这么说就是同意了。
可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贺盾压着心里起来的些微喜悦,看着杨广静静问,“阿摩,我还能相信你么?”
他在天下人面前都是君子之风,偏生在最希望看到这一面的人面前露出了他最不想被她看见的一面,杨广心里有些气恼,对贺盾的质疑很不高兴,又知是自己种下的恶果,怪不得她,便也气闷地点头了。
贺盾莞尔,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又想起了什么,稍微撑起了些身体,提醒道,“利用巫蛊诅咒父亲兄弟嫁祸大哥这样的阴招,阿摩你最好不要使了,我都知道的。”
胡乱伤人性命,尤其是亲人朋友,选择做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可能是许多帝王必须要走的路。
可现在不后悔,却不能代表老来的一日也绝不后悔,这些年杨坚性情越发刻薄易怒,心胸逐渐狭窄,容易猜忌不安,所有这些性情上的表露和变化,和他当年直接在版图上抹除邺城、屠戮忠臣、毒害兄弟亲人有着莫大的干系,杨坚沉迷佛事,时不时梦见万千英灵,晚年心灵无法清净平和就是证明。
人非草木,一个人做过什么事,都会在灵魂上留下深刻的印记,不可磨灭,贺盾不想杨广走上和杨坚一样的道路,这也是她希望杨广能亲友和睦的原因之一。
可她若与杨广讲这些道理定然也是讲不通的,贺盾知道无用,索性也不说了,只看着他叮嘱道,“不许这么做,知道么?”
她现在可真是厉害……
杨广搂着怀里的女子,咬牙嗯了一声,他在她心里是不是坏得流油了。
郭衍确实提过这么个主意,可他方才已经决定拒绝了,既然要让杨谅杨秀心服口服,自然不好用这些见效快但容易败露的下招……
只不过她是在知晓自己会用这些办法的前提下,还肯与他一起么?
那她对他确实是很好……就像高丞相说的那样。
杨广心里被微风吹过一般,漾起层层波澜涟漪,强忍着直接问出口的蠢冲动,心情愉悦地应了一声,在她唇上吻了吻,低声道,“睡罢,明日父亲可能会传我们进宫。”
贺盾得了应答,觉得稍稍放心了些,便不再要求他什么了,其它的说多了他也做不到,说出来只会让两人争吵不休,还不如不提,贺盾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当真打算睡了。
杨广看着胸前紧紧贴着他的脑袋,紧了紧手臂,低声问,“阿月,那我先前哄骗隐瞒你的事,你以后就不生气了么?”
贺盾点了点头,“这件事我也有错,当年没与你说清楚,惹得你误会,扯平不说了,睡罢。”
杨广低低应了一声,贺盾原本便很困,转过身检查了宝宝的被子,给他盖好了,窝在暖洋洋的大暖炉里蹭了蹭,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贺盾始终未提杨勇的事,却让杨广想起高熲说过的话来。
这件事违背了贺盾的本心,选择了他,贺盾便要自己背着对杨勇的愧疚渡过后半生。
高熲说为他并不值得。
不得不说高熲确实很擅长揣摩人心,舌灿莲花。
就像贺盾方才也不见高兴一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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