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郑姐姐你愿意留便留下,不愿意留再另作打算。”
这年头的女子其实特别厉害,尤其是这些原先家世良好的世家贵女,谁都有一手漂亮的绣技,琴棋书画基本都有一两样精通的,像郑氏这样,杨府这么大的家在着,她管得也不错,儿子教的也好,贺盾说的是真的。
杨家的儿子真的特别团结,比杨坚的兄弟好太多,杨坚弟兄是各不管各自的死活,想造反的自己就去造反了,不想造反的便在后头扯后腿,杨素的儿子们是商量好了,由杨玄感打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这虽然是受了杨素杨约感情深厚的影响,但和母亲的教导也是分不开的。
这时候管在外劳动叫吃苦,那郑氏是很能吃苦的,给她点成本和平台,养活自己根本不成问题。
郑氏抖着手接过信,匍匐在雪地里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闻者落泪,却又很快忍住了,朝马车认真跪拜了三拜,又朝贺盾认真跪拜,唇瓣抖动语不成调,“大恩不言谢,君瑶来日定会涌泉相报……谢谢王妃。”
风雪大了。
贺盾把厚实的裘袍给她披上了,让她快些进城去。
郑氏便站起来踉跄着去了,她走得很快,越走越快,最后竟是在雪地里跑了起来,不怕冷不怕冻的。
贺盾看得心里唏嘘,回了马车坐下来,自己坐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道,“阿摩,人跟人之间的感情真复杂……”
杨广看了她一眼,未说话。
贺盾这时候需要和人分享,很想和陛下分享一下她的感触,又接着道,“母亲跟孩子之间的感情可真是深厚,郑姐姐虽然有些冲动莽撞,但对孩子是真好。”
杨广原先便听她说不知道父亲母亲在做什么,这会儿看她多有感慨,不欲她为这些伤神,便道,“还要好一会儿才到渔村,你不若过来接着躺一躺,等到了我再叫你。”
贺盾是言辞匮乏,这时候满腔的想法和感慨表达不出来,忽地想起杨约吹奏的晚棠秋表现的便是母亲远走他乡思念儿女的悲苦之情,贺盾心里感触多,便摸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笛子来,想纾解纾解,嘿笑了一声,捏着笛子朝杨广问,“阿摩,我可以吹一曲么。”
她这人真是,成日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杨广哭笑不得,“你坐过来吹,我教你。”
贺盾忙坐去他身边,把小笛子擦干净了递给他,眉开眼笑,“谢谢阿摩,我吹得不好,阿摩你莫要见笑。”
杨广让她先试试,贺盾便又拿回来了,吹了几下见杨广虽是拿书册盖着脸看不见神色,但看他胸膛震动分明就是在笑了……
贺盾呜呜咽咽了几声实在没那个脸皮吹下去,停下了,心说等她得空找个没人的地方练习好了再来,毕竟是晋王妃外加公主身份,国宴家宴上时常会被人要求献艺,她每次都干坐着享受,时间长了也经不住脸红。
能把荡气回肠的凄凉曲子吹得像糖豆调那般欢快喜庆,也是一种出众超凡的能力,杨广拿下脸上的书,尽量摆正了表情,轻咳一声,语调里含着笑意,指点道,“你呼吸不对,发力也不对,口型也不对,音都是断点的,自然就不成调子了。”
两边嘴角微向后收,贴住牙床,让双唇向两侧伸展后移。
贺盾摆出姿势,示意陛下看她,“阿摩,你看是不是这样。”
不是,杨广便没见过这么轴的人,上了手,一手拉着她一边唇角,手动帮助她,口里讲解道,“微笑,微笑会么?”
贺盾便笑了起来,露出一口贝壳一般整齐洁白的小米牙。
杨广心里无力,撒了手,耐心道,“贺前辈,不是咧嘴笑,是微笑,微笑。”
贺盾忙应了,说是要先自己在旁边理会练习一番,杨广点头表示可以,怕她丧气,又安抚道,“篴子是乐器里面最难的,阿月你莫要气馁,多多练习才有成效。”实在是她嘴巴一做出微笑的表情,整张脸都跟着动起来,眉眼弯弯,哪里能吹这等忧思绵长的曲子。
贺盾闻言就赞道,“阿摩你当年拿起来试了几下便会了,可真厉害。”
大概她无忧无虑,愁得少,苦更少。
杨广心里微微一动,心说她那世界的水土倒也神,能养出这样的人来,“阿月,改日你可以试试欢快点的曲子。”
贺盾应了,打算先练习好基本功。
杨广见她当真从柜子里摸出面小铜镜,自己对着认真练习,心说这笨蛋,他说什么都信。
这笛子声音不大,杨广也乐得听她呜呜咽咽的试吹,心说好歹是他教,换做旁的老师傅,大概要被她气出个好歹来。
贺盾在旁边揣摩了好半响,再吹还是不得要领,掀帘子瞧见外面的景物,知道快到渔村了,又试了试还是不行,拿着笛子坐回了陛下旁边,腮帮子绷得发僵发酸,这太难了。
杨广见她过来了,笑问道,“这回会了么?”
贺盾嘿笑了一声,挠挠头,朝他连连拱手道,“我……我还不是很熟练,好罢……我还不会,阿摩,你得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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