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一直等他安全入城了,才又回伤兵营,这么精神紧绷的,前前后后也过了十几日。
杨广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多,旧伤没好全,新的又压上去,贺盾处理伤口熟稔利落,也没多话,但每次心里都难受之极,她也清楚,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的。
处罗侯手里的军力虽不大,但他足智多谋,背靠胡族塞北,进可攻,退可守,是以就算沙钵略阿波都逃亡了,他也不慌不忙,每日排兵布将,对幽州城反复冲击,有时一日能攻打十几次,幽州城的驻军疲于应付。
今日还不到午时,突厥已经攻过两回城了。
杨广方从城外带兵撤回来,一身血气,战袍还没解下,便被李雄、韦师等人请去营帐里商讨战事了。
贺盾把杨广李雄的药端进来,还有另外两名长史也是带伤上阵,营帐里血腥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难闻又沉闷,可现在也无人顾及这些,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如何打退突厥上。
杨广接过药碗仰头一口喝了,搁下碗目光又落回了摊开的军事图上,十几日未得好眠,声音都是嘶哑的,“处罗侯打着消耗隋军的主意,便是相持不下,幽州若无救援,突厥冲破城墙是迟早的事。”
李雄沉吟半响,挥手让营帐里的下人都出去,在上谷、博陵两个地方指了指,抬头看向杨广道,“再这么下去我们必败无疑。”
“属下有一计。”李雄说着一顿,“端看王爷信不信得过属下了。”
眼下这情形,谈论信不信得过,那便是性命生死的事。
杨广一笑,拱手道:“将军只管说。”
李雄虎目里射出精光,笃定道,“若王爷信得过属下,不若让属下带走两万兵马,往上谷、博陵两地后撤……”
李雄说着在地图一处点了点,接着道,“此处两山之间有一峡谷,臣下率军在此地设下埋伏,王爷镇守幽州,稍加应对便佯装不敌,领军败走上谷,一路且打且退,将处罗侯引过来……”
“这里地形特殊,行军必为一字长蛇,首尾不能相顾,介时我等将其一分为二,或可一战。”
“臣下手里两万人,再着韦师领一万人守在上谷,从后包围处罗侯,处罗侯必死无疑。”
这就是要杨广在前头当诱饵了!
这太危险了!
除却伤残的士兵,幽州城里现在能用的还不到四万人,带走三万,余下一万守城,可以说这是拿杨广的性命当诱饵了!贺盾听得骇然,死死握着托盘这才将要脱口而出的反对声咽了回去。
这是真实的战场,并不是史书里短短几个字,由不得她不挂心。
这半月来持续不断的猛烈攻击,贺盾这样的门外汉都看出处罗侯不是好相与的人,而且她之所以这么紧张,还有另外一层原因在。
在幽州什么地方历史没有记载,但确实有一个将领在幽州抗击突厥的时候战死了,是接任阴寿为幽州总管的李崇。
作为抵抗突厥战役中为国捐躯最高级别的将领,李崇是一名军功累累骁勇善战的名将,也是悍将。
李崇都不行,对陛下来说,这次真是太凶险了。
贺盾在旁边急得满嘴燎泡,杨广却是爽快应了。
李雄一愣,随后想说些什么,又知说什么都是无用,便只郑重地朝杨广叩首行礼道,“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杨广扶起他,立刻便安排心腹去探查自幽州到上谷、博陵两地的路线,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贺盾心里气闷,又无法,只恨不得她有点什么超凡的能力,呼风唤雨将突厥人卷出十万八千里,再把陛下卷回并州或者长安城,也就清净了。
李雄带着人从后方撤退,营帐灶火还留着,杨广抽调了一批百姓伤兵,穿上战衣,或是城墙上守卫,或是城中巡逻,伪装成士兵迷惑敌人。
贺盾听杨广调兵遣将,排兵布阵,暗中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紧张得夜不能寐,只她还对他涉险的行为提出看法和批评,李雄一走,杨广便把她传进营帐里发号施令了。
杨广看着贺盾,沉声道,“我让暗卫先送你出去,这是命令,不得违抗,不可反驳。”
贺盾张口要说话,杨广直接道,“这次你若再敢阴奉阳违,暗十一暗七的人头便不用要了。”
他薄唇微抿一脸冷厉,贺盾有点生气,想说你管好你自己罢,对着亲近的亲人又实在说不出,后又想想他是担心自己才这样,心里那点气也散了,挠了挠头道,“阿摩,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用担心安全不安全的人了……”
“上次跟你说了,你可能不清楚什么是小强,就是那种茶婆虫,偷油婆……厄,你生来富贵,估计也没见过这个,总之我生命力极强,一般情况大概是死不了的。”
杨广看着面前自顾自胡乱解释一通的贺盾,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冷着脸就是要拿出夫君的威严和魄力,好让她乖乖听话,她却一点都不怕他,在这跟他东扯西拉。且不说她口里的一般情况是什么尚未可知,便是真的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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