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雪宫半个小时后,武楚就偷偷放血引来大量野生动物。他接连发出三声风间狼之嚎,震慑住乱党分子,同时控制动物袭击他们,然后趁机骑虎远去。
他熟悉线路,又专挑隐蔽的小径,同时胃中已经储备大量的食物,所以日夜兼程,风雪无阻。等到达边境线时,他又放血,吸引、控制动物攻击边防的士兵。
在混战中,他驾车远去。没多久,他就看到了高耸的雪山群。他跳下车,凭着记忆,头也不回地融入雪山之中。
起初他是骑着动物赶路。但是很快,风间狼出没,抢走了动物。之后,等走到雪山群的深处,无论他怎么放血,连一只蚂蚁都很难吸引到。
一个人、一只动物都没有,满眼都是白色,静得可怕。他失去了方向,只知道往前走。他感觉越来越冷,好像体内小黄的血正在一点点消失。
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
当一片蔚蓝的大海出现在不远处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快速跑过去,跪下去,用手一摸,送到嘴边舔了舔。很咸,真的是大海。
他站起来。他想起在雪宫看到的一些资料。资料上一律提到魔国和雪国之间只有雪山群,并没有大海。难道走错了?这是死海吗?对面到底是哪个国家?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自言自语道:“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跳进大海,同时放了一个屁。大海的水并不是很冷。比起边境雪山群,简直是温暖极了。忽然,他想起了祭尸鱼。但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鼓足了勇气,所以即便游得筋疲力竭,身体也是飘在海面上的。三个多小时后,他看到了对岸。他游得更快了。岸上长满了梨花,好像另外一个世界。
上岸后,他举头回望,发现白色的雪山群依稀可见。那里是那么的冰冷刺骨,但眼前、身旁竟然开着洁白的梨花,一丝血色都没有。这是真正的梨花。
梨花丛之后又是大山群,但十分青葱。没有一丝雪,空气新鲜温润,令人陶醉。他爬了一座山又一座山,小心翼翼地吃了各种前所未见的野果,轻松得好像一趟旅行。
不知不觉间,他的头发长了,胡须长了,连鼻毛都长到了外面,但是却还在绵延不断的大山群中。这里像个人间乐土,要留住每一个旅人的生命。
“前方不可能是魔国。不会是一个跟雪国类似的封闭国家吧?或许什么都没有,我要一直走,一直走,直到最后死在路上。”
他完全凭着直觉前行。时间再次失去了意义。有很多次,他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山峰之后是峡谷,峡谷之后是山峰,如此反复,没完没了。
他在很多山顶上眺望过,但看到的只有看不透的雾霭。他知道这不正常:这样的山林即便没有一个人,又怎么会连一个大型野兽都没有出现过呢?
他有些绝望,但没有放弃。他知道回到魔国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他也许走到了一片新大陆的门口,但是被巧妙地拒绝了。
他不停地走,往上走,往下走,在平地上走,直到有一天身后出现一阵喧嚣,然后声音越来越大。他没有躲避,因为寂寞得渴望有人来打扰他。
他快速地一个转身,靠到旁边的树干上休息,等待。狗叫声,脚步声,交谈声,枪声,撞击声,呵斥声。他听到有人在大声地叫酷皇贵妃。他无奈地说道:“看来我真的是在原地打转。”
“酷皇贵妃,酷皇贵妃,真的是酷皇贵妃。”
“我们成功了。我们终于追上酷皇贵妃了。”
“陛下,酷皇贵妃就在前方。绝对没错。”
……
禁卫越来越多,狗越来越多。最后,一身黑色戎装的牧小兔出现了。她看着武楚,一脸笑意:“酷皇贵妃,你让朕找得好苦。你不是一直想做皇后吗?朕现在就可以给你。柏山他根本配不上。”
“我不想做皇后。”
“美人儿,除了你,其他人朕都不准他们做皇后。朕只想你做朕的皇后。”
“这还是在雪国吗?”
“这是迷林,雪国边境的最后一道屏障。越过去就是一个地狱国度。那里人是奴隶,人是鱼肉,人什么都不是。主宰者为茹毛饮血的野兽。美人儿,你千万不要犯糊涂。”
“我把雪宫搞得大乱,你不怪我吗?”
“朕一直都知道罗瑞是谋害你的幕后黑手,但是他有替罪羔羊,而且掩饰得天衣无缝,没有留下一丝可疑之处。就是抓到把柄,他多年笼络的背后支持者也不允许朕动他。朕杀不了他,美人儿你做到了。你解了朕的心头之恨,所以,朕怎么会怪你呢?”
说完,牧小兔转身看了看后面黑麻麻的人群,大声说道:“把水原给朕带上来。”
没一会儿,失魂落魄的水原被左右两位禁卫提着胳膊带了上来。牧小兔气愤地踢了一脚水原的脸,骂道:“美人儿,就是这个该死的奴隶给罗瑞配的毒药。朕特意留他一个活口,把他时刻带在身边,就是准备任你处置的。”
武楚摇头道:“人已经死了,杀了他也没有用。陛下,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早就决定离开雪国了,并不是因为罗瑞才有此心的。”
牧小兔道:“美人儿,朕知道你心头有气。你需要找个人发泄。你可以一刀刀捅死水原,你可以一拳一脚打死水原,你可以淹死他,烧死他,饿死他,一点一点慢慢肢解他。美人儿,只要发泄一通,一切都会恢复如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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