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巷中,看著面前繁华热闹的境像,仿佛眼前有条分割线,这一边的世界和那一边的世界永远不会交集。
背后,听到火柴划过的声音。
“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赵裕岷拿著烟,吁了口气,“你弟发疯似的找人,说什么找不到人就要找到尸了。吓得我个半死。你也真是的,出了那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找我?还好有人看见你,不然你弟会吵死我的。”
我转头对他说:“给我一根。”
他俐落地点燃了一根递给我。
我缓缓地吸了一口,许久没有接触过烟的肺部像要萎缩,我长长的吐了一口烟雾,经过肺部洗礼的烟雾勾勒出心脏的样子,飘散在空中。
疲倦从心底散布出来。
我扔掉燃烬的烟头,对他说:“请我吃饭吧,我快饿死了。”
赵裕岷无所谓的笑笑,跟在我身后,我们走进了这酒吧街上最豪华最昂贵的酒家。
我们连椅子还没坐暖,谦彦和李允军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面前。
“哥!”
“学长。”
两人看我这副悠闲的样子,反而说不出话来,瞪著惊疑的眼光审视我,连我让他们坐下的听不见。
“好了,别站在这里当风景,不坐就滚蛋。”赵裕岷看不过眼,点著椅子让他们都坐下。
谦彦忙拉过一张椅子坐下,眼光不曾离开我,他紧紧捉住我的手,焦急的说:“哥,你……感觉怎样?”
我轻轻一哂,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茫然。
“我不是好好的坐在这吗?你担心什么?”
呼吸有些困难。
“哥!”谦彦急得快要哭了,“你这副样子,怎么会是好好的!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李允军按著谦彦的肩膀,低声说:“别再说了,你看不出学长的心情不好吗?”
我知道,他是唯一一个明白我此刻心情的人,这些人中,只有他懂。
胸前明明空了一块,我应该是痛苦的,可除了疲倦外,我现在什么都感觉不到,所有眼前这一切似乎都是那么虚幻不真。我不自觉地按著胸口,那里仿佛还存著最后一丝感觉。该把那一切都深深埋藏,让那些感觉,在心底烂死吧……
桌上沉闷得连灯光都变得灰暗。
赵裕岷长叹了一声。
“你打算怎么办?”
我看著自己的手指交错在一起,居然有种陌生感,仿佛这是别人的手。
“怎么办?继续活下去啰,找份工作,找个地方,安定下来。”
还能怎么办呢?就算我跳楼自杀,他都不会心痛一点。我哂然一笑。
李允军说:“学长,我爸的公司正在请人,你可以去试试。”
赵裕岷说:“如果不想和我挤,我可以帮你找便宜的地方。”
我苦笑著说:“谢了,不过我现在身无分文,我可交不起房租。”
我全部的家当都在那行囊里,而行囊,现在正躺在谷元恒的客厅里某个角落。我再傻也不会跑回去拿。
这次,我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谦彦说:“哥,我身上还有七百多英镑,你可以拿去换钱。”
“傻瓜,那是你自己的钱,你留著吧。”我摸摸他的头,“你还要回英国继续念书,等你风风光光回来时,哥等你养我喔。”
我开玩笑的说完,谦彦隔著椅子抱住我,肩膀拚命耸动。
“好了,别哭,都这么大的男人了,别让整个酒家的人都当我们这桌是神经病。”
李允军和赵裕岷都笑了笑,神情却充满怜惜。
我推开谦彦,坐直了身体,举杯说:“今晚我很高兴,有这么多朋友陪著,就以茶当酒谢过各位了。”
赵裕岷接著拿起茶杯,凑趣说:“好,今晚我们好好吃一顿,我当猪大头!”
他叫来待者,点了十几道最贵的菜,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当大家说笑话时,我笑出的眼泪并不快乐,但我还是会笑。这是我笑得最多的一天。
我们直到午夜才走出酒家。
李允军和谦彦拼甜酒居然两人都拼醉了,抱作一团,在月光下又哭又笑。
“我……最喜欢……哥哥哥哥……”
“我也是是……好喜欢好喜欢……文文遄……你知道吗……”
“小小时候……哥哥帮我换……床单……我哭……哭死了……哥哥说……唐老老鸭……被我……淹……死……了……咯”
“他最最……喜欢抱……我看……雨天……我其实实……最……讨厌……下雨……”
这两个家伙的酒品真差!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见谦彦喝醉了。他居然还记得唐老鸭的事,他尿床,我帮他换床单,他害羞得死活不肯,我告诉他,如果不换的话,床单上的唐老鸭会被他淹死的……那是多久以前的发生的?
我回想起来,不由的微微叹息。那恐怕是我们最快乐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赵裕岷招了一辆计程车,把李允军塞了进去,又拨电话给岳文遄,告诉他他的宝贝喝醉酒,让他去接人。
李允军上了车,谦彦转过来抱住我,拚命在我身上蹭,嘴里不断喃喃著『哥,我好爱你’‘我最爱你了’‘我要和你结婚’。赵裕岷听得火大,一把揪他过去,在他耳边吼:“你哥是男人!怎么结婚啊!”
我笑著摇头,拖起谦彦的另一边,把他夹在我们中间走,省得他走的东倒西歪的,到处撞东西。
“你别跟他拗,他喝醉了。”
“恋兄狂。”
赵裕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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