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无双看了看已近傍晚的天色,暗暗的祈祷着:“希望慕容冲可以逃过这一劫才好。”
可是细心的她立即就发现慕容冲的身体开始滚烫起来,而且意识也开始模糊了。
“慕容冲,你不是英雄么?英雄是不可以那么轻易倒下的。”即使聪明如艳无双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也会变的束手无策起来。因为毕竟现实生活中,没有电视剧里那么浪漫,随便光着身子抱一抱就可以浪漫而温馨的度过难关。“破伤风”在那个时候绝对是致命的疾病,任何战士,无论你又多么骁勇,多么优秀,只要得了这样的疾病,恐怕只能是等死的下场。
“慕容冲,你不要死,如果你死了,我还能怎么办?”艳无双的眼泪一滴滴落当慕容冲如同刀削的面颊上,终于让他有了一点意识。
“无双姐,有水么?我好渴。”慕容冲疲倦的活动了一下肩膀:“恩,好痛。”
艳无双连忙拿起水袋放到慕容冲的嘴边:“你不是学过武功么?你怎么不给自己点点穴道止痛,疗伤呢?”
“无双姐,如果真有那种东西,我还做将军么?当医生不是更合算。”慕容冲倚靠在艳无双的怀里打着趣,可以此刻的意识很快又模糊了,艳无双只能喃喃的听到他的呻吟声。
艳无双现在真的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如果继续走,慕容冲未必可以挨的过去,可是如果回去找谢安,那么慕容冲肯定会恨她一辈子。
“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唔。”艳无双只能跟随着大部队慢慢的向前走着,能到哪里算哪里吧。
忽然前头的部队大声的叫嚷起来:“艳军师,前面有村庄的灯火!”
艳无双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战了起来,她剧烈的喘息着:“命令部队在周围驻营,高副将,李副将随同我一起去村中看看。”
艳无双抗着慕容冲踉跄的向村庄走了过去,可是当她到了地方才发现所谓的村庄竟然只是一个破旧的农屋而已,不由失望至极。这样的小农舍,哪里能找到医生呢?艳无双虽然失望,可是仍然抱着试试的心理,在窗台上轻轻的敲着:“请问有人么?我们是过路的行者,有一个病人需要照顾。”
“元亮,快去看看是谁来了。”一声粗犷的声音从屋子里传了过来。
“是,爹爹。”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子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看了一眼艳无双,又跑了回去:“爹,外面有一个好漂亮的姐姐抱着一个受伤的大哥哥。”
“呵呵,你叫他们进来吧。”
“哦。”小孩子又跑到门口对着艳无双说:“漂亮姐姐,我爹叫你们进去。”
艳无双将慕容冲抗到小屋中,感激的看了屋子里的男子一眼,可是心立刻就冷了一半,这个男子绝对不是一般人,应该是官宦世家的出身才是。艳无双忍不住左右打量了好久,似乎在考虑是流下来还是带着慕容冲逃走。
那名男子对着艳无双友善的笑了笑,立即把小孩子拉了过来:“我姓陶,你叫我陶先生就可以了,这个是我的小儿子渊明。不知道姑娘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浔阳柴桑(今江西九江)呢?”
艳无双礼貌的笑了笑,眼睛里闪过不信任的目光:“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看先生也未必是一个人吧。”
“呵呵,我当然不是一个人了,这里还有我的儿子么?不过你怀里的病人恐怕是不能拖延了,让我看一看吧。”
艳无双即使怀疑他是东晋的官员,在这个时候也只能将慕容冲交给他,因为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他一定必死无疑。那名陶先生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仔细的查看着慕容冲的伤口,那专着的神情让人远远看去就知道他是一名深喑医道的行家。
“不知道先生在东晋官拜几品呢?”艳无双小心的试探着。
在一旁玩耍的陶渊明却抢着告诉她:“我们家好厉害的,我的两个爷爷,一个是长沙郡公,一个是这里的太守,我爸爸也是大官哦。姐姐,我以后也要当大官。”
艳无双对着陶渊明笑了笑,忍不住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哇,你们家那么厉害啊。那么告诉姐姐为什么你们今天晚上会在这里呢?”
陶渊明看了看父亲,小声的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爸爸的好友恒冲将军前几天来找他。爸爸就带着我来这里等你们了。”
“这下无双姑娘该放心了吧。”陶先生忙中偷闲对着艳无双笑了笑。
艳无双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对着床上细心治疗的男子道歉着:“真对不起,让您费心了。”
“其实无双姑娘的担心也是有必要的,谢宰相虽然精灵能干,可是为人处事的手段确实过分了一点。我岳丈陶侃,父亲陶茂官都不满谢安的为人,这次即使恒冲没有来求我,我也会仗义相助的。哎!宗室内部的斗争,军阀对政权的野心,总是不断引起血腥的杀戮乃至激烈的火并。每每不但给平民带来灾难,更是让官员也不能幸免。”陶先生喃喃的叹息着,似乎对于整个东晋的朝政完全失望了。
“可是您的儿子似乎很想去当官呢。”艳无双忍不住摸了摸陶渊明的小脸。
“权力争夺之中,一切卑污血腥的阴谋,无不打着崇高道义的幌子。渊明他天性淳朴,是不可能适合那样污秽的地方的。我想以后他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了。”陶先生不愧是明理的义士,并不把小孩子的话太当真:“啊,对了无双姑娘,慕容将军的伤恐怕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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