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还……赔上了管家的性命。
愧疚和自责充斥了整个胸腔,贺兰芝用力咬着手指,似乎只有身体上的疼痛才能减轻一些心口的难过。
他不知道自己躲在这里多久了,偶尔有经过的脚步声总是让他胆战心惊。突然身上一轻,好像是管家的身体被移开了。
贺兰芝闭气凝神,攥紧了拳头,如果是那帮强盗……
“芳林!芳林!”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父亲焦急的呼喊。
“父亲!我……我在这儿!”贺兰芝听到自己沙哑难听的声音略微一惊,随机眼前的光亮让他无法控制的眯起眼睛。
“芳林!你还活着!”贺老爷满是沧桑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一把抱住了已经快冻僵的贺兰芝,“你还活着!”
“父亲……管家他为了我……”贺兰芝抓着父亲的衣服,勉强站了起来,这才看清了管家已经青紫的尸体,和一边散开的包袱,里面还有那副梅花图,染上了管家的血迹,“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是这么无能……”
眼泪溢满了眼眶,贺兰芝跪在了管家的身前,呜咽着说道。
贺老爷抹去眼泪,叹道:“他自小便跟着我,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贺家,我却没有给他一个安稳的老年……芳林,我们把他安葬了吧,这是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贺兰芝点点头,费力的背起了管家,一步一步的,离开了曾经的家。
……
“你说什么?”贺钰揪住了男人的领口,“你们前天去了城西的贺府?!”
“放……放开我!”男人有些害怕的看着这个新进来的贺钰,虽然年纪不大,但打架真是狠辣凶厉,“是去了啊,二把手亲自带着去的。”
“那贺府的人……算了,我自己去看看。”贺钰放开对方,眼里难得闪过不安。
他跑到久违的贺府,大门上的牌匾已经掉在地上,摔裂成了两块。
贺钰感到胸口越来越急促的心跳,他翻找了这个府邸,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经过院子的时候,他看到有一株梅树刚刚发了嫩芽,忍不住走上前,想像以前那样,折下来,送给贺兰芝……
——“花被折下,不久便会死去。”
耳边似乎响起一句话,贺钰手一顿,还是没有折下那梅枝。他走到后门,瞥到了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心里大惊。
贺钰捡起一边散落的包袱,看到了一副染着血迹的梅花图,那是贺兰芝的画……
点点猩红如同娇艳的花瓣,散落在洁白的画纸上,刺痛了贺钰的双眼。
……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父亲吧!”贺兰芝背着父亲,从街头跪到了街尾,但是每一家医馆都不肯诊治。
“放弃吧,你父亲已经病入膏肓了,哪怕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了啊!”关门之前,大夫好心的劝慰了一句。
“不行……求求您试一下吧,我只有父亲了啊……”贺兰芝连连弯腰,额头重重的磕在石阶上,嘴里恳求道:“求求您,求求您!”
大夫摆摆手,关上了大门,徒留贺兰芝绝望的跪在门外。
漫长的冬季终于过去,贺兰芝穿着纯白的麻布服,随着逃难的人流日复一日的奔走着,好几次他几乎就要死在路上,但想起管家和父亲临终的话,他硬是咬着牙挺了过来。
“有吃的!前边在发救济粮!”
“哪里哪里!快去抢啊!慢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别挤啊!你推我干什么!”
“滚开!你踩到我了!”
贺兰芝费力的挤在人群之中,不小心被别人用力一推,就这么摔到了地上,而四周的人只顾往前推搡着,一时间混乱不堪。
贺兰芝抬手捂住头,胸口被胡乱踩了好几脚,他闷哼了几声,尝试着爬起来,膝盖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他的惨叫声终于惊动了边上的人们,众人纷纷散开,看到贺兰芝的双膝上一片血红。
“救救我……求求你,帮我找个大夫……”贺兰芝知道自己的腿恐怕是骨折了,他伸手尝试着向身边的人呼救,但众人像躲避瘟疫一样,散的远远地。
贺兰芝看着他们装作无视自己的样子,停下了呼救。他低下头,奋力翻过身,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往街角一点一点的,爬了过去。
粗粝的水泥地上拖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贺兰芝靠在街角的墙上,一口一口的喘着气,他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自言自语:“活下去……我必须要…活下去……”
第5章 五 情迷 (和谐版)
“嘿!你会写字?”贺兰芝放下手里的碳笔,看到眼前这个身着黑袍,金发碧眼的异国人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的书信。
贺兰芝的双腿根本得不到医治,他蜷缩在街角乞讨了几日,看到有人在求人写家信,便说自己会写字,只要给点吃的就行。一来二去,附近的穷人便都来找他写信。
“我叫alva,你可以,叫我阿尔瓦。”alva的中文不是很好,他费尽的撸直舌头,对着贺兰芝介绍自己,“我是那边教堂,神父。”
贺兰芝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那里有一座小小的教堂。“你找我什么事?写信?”
“对!小姑娘,要写信,给父母。”alva有些苦恼的皱起脸,“她不信我,父母死了。”
贺兰芝从他断断续续的,蹩脚的中文里了解了大致的情形。这个外国人,收养了一个失去父母的小女孩,但小女孩不愿相信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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