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陈忱回家来陪他,也不觉得无聊。
那个成品的纸雕现在被放在卧室的床头当做夜灯,一点亮就光影斑驳,好看得狠。
方念有一天晚上望着这个灯出神,突然问陈忱:“我竟然觉得这样被你圈在屋子里也挺好的,没有别的盼头,只要等着你就行了。我觉得我疯了。”
陈忱原本已经有些困意,听他这么说却清醒了几分,没有开口先把人抱进怀里,细细地浅啄他的额头。
带着点困意的、略微低沉的声音在方念的耳边响起,陈忱温柔地说:“你啊,真是太好懂了。我从前说会陪着你,等着你慢慢生出安全感的是吧?可是你突然跑掉,虽然只有1天多,但突然就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何必要去改变你?为什么要等你慢慢地改变呢?我可以亲手打造一个笼子,把你禁锢在我身边,反正我会很小心、很仔细地爱你,而且我想你一定也会希望这样吧?”
方念被他的信息素、被他的声音、被他温柔的怀抱和话语包围,整个人都融化在了这种氛围里,黏黏糊糊地回答说:“你、你在说什么啊……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没有出息吗?”
“傻瓜念念,”陈忱笑了,“你是我的爱人啊,你不需要很出色、不需要很勇敢,不需要很杰出,你是你,就已值得我爱了。”
也许是氛围太好,又或者这样温柔的陈忱太让人放松,那些盘踞在方念心底的阴影缓缓探头,让他将心里最深的不安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口:“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和你的世界格格不入,除了爱了你很多年之外,毫无优点。”
“傻念念,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玫瑰花,可我只有一朵,我也只爱那一朵。如果你不相信,问问我的项圈,还有项圈下的标记,它们都是真实存在的。”
陈忱好似很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软,但那么轻软的声音却如同丝线一样牢牢地勒进了方念的心里,将他那颗柔软的心一层一层地捆缚住,既像是束缚,又好像保护。
方念抬手轻轻关掉了那盏纸雕里的灯光,卧室里暗了下来。他转身搂住了他的,闭上了眼,准备进入梦乡。在他甜美的梦里,早就存在着一座金笼,他甘心地住在里面,尽管钥匙就在他手里,他也不愿意离开。因为多年前的相遇,从那一刻起,他做出了选择,要做他一世的囚徒。
等陈忱宣布方念的“禁足”结束后,他把他带回了陈家的别墅。方念吃惊地发现陈明远和周云慧都已经不在了,应该是重新回到了他们现在生活的国家。他甚至没来得及和他们打上一个照面。
他对此颇有遗憾,陈忱却一点都不在乎。务实的陈先生坦言,要他爸妈改变态度太难,他也不愿意让方念去看他爸爸妈妈的脸色,反正如今大家分居两国,看不顺眼就别看了,都清静。
方念拿这样专断的陈先生没办法,更加不好打扰陈先生如今的兴致。他的先生为了避免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成为非婚生子,正全力以赴在准备婚礼。
方念对婚礼并没有什么具象的想象,陈忱所以也不再询问他的意见,他将这一切当做一场盛大的惊喜来呈现给方念。
然而陈先生并不知道,即使没有那座漂亮的钟塔教堂,没有那群白鸽,没有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花田,甚至没有仪式也没关系,因为他所爱、所求、所念、所想,都已经在他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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