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冬至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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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进了庭院中,祁越才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差。顾寒站在院中,没有往前走的意思,一点也看不出高兴。
“夫人在屋中等……顾公子,”秋荷挽着袖子作出请势,面有难色。
顾寒听了这话,也只是在院中站着,脸上没什么波澜。
祁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师兄这时候的样子究竟是近乡情怯,还是过于激动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反应。
“顾公子,”秋荷又在一旁唤了一声,看了看正厅。
顾寒往厅堂走了,十来步到了正厅门口。秋荷松了一口气,转身从廊下转进拐角离了去。
“怎么不进来,怕我又下药害你?”申兰心不避讳地正端着一盏茶,先看了祁越一眼。
这申夫人怎么样也跟他师兄一个样子,见着了自己儿子,不应当开心吗?祁越觉得不对劲,又想不明白。再说,她说的下药什么意思……祁越便也不顾什么辈分,打量地回看申兰心。
顾寒迈过门槛,站到了屋中。
“哪有儿子见了娘是这副模样。都说母子连心,我虽没养大你,好歹生了你,你也该有点良心罢,”申兰心起身,扶了扶鬓边的发簪,裙袖随着她步子晃动。
顾寒无话可说。他喊不出娘,更不知该怎么开口。
申兰心没计较,自己笑道:“我记得那时候送你去道观,哭得很厉害呢,还以为将来长大了是个软弱孩子。没想到叫人这样喜欢,我没认出你时,就极为欣赏。不曾想是我自己的孩子。”
“那你为什么要送师兄去道观?”祁越突然道。
申兰心细细地看祁越,又不答他的话。收起笑对顾寒道:“我是你娘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管你想不想承认,骨子里流的都是我申兰心的血。正好,你也看见了,这山庄里只我一个撑着。你爹前几年死了,没什么管事的,我管这么一帮人也不容易。你长大了,便回来替我,这庄子可是你们刘家的。”
祁越只听着申兰心说要顾寒离开万山峰,心里知道也算合理,却有点不舒服。具体说也说不上来,就好像不愿意让他师兄听他母亲的话。但他师兄有了母亲疼,本来是好事。祁越这么别扭着,又不想让顾寒应下。
顾寒听了申兰心的话,没体会到什么娘亲的感觉。祁越说的,便是这样吗?他想。不管知道自己怎么不对,他实在是无法对申兰心有什么亲近之意。更别提,申兰心此时的话,还让他有些抵触。
“不说话是算什么意思,”申兰心道,“前两日可不是这样,你应当不是认生不好意思罢。”
“我不姓刘,”顾寒没办法忽略心底的感受,话出了口,连自己也说不清出于何意。
申兰心细长的黛眉一挑,笑了:“你是这冬至山庄刘家的。虽然不知道谁给你找了那么一个姓,但你是该姓刘的。”
祁越听了这话,又不乐意了。他总觉得申兰心语气不好,他娘董胧雨就从不会这样跟他说话,总是温温柔柔的,千叮万嘱的,哪会说话这样不中听。
“是别人取的,”顾寒这时候想起那道姑,印象更深的是她也穿着万山峰服饰的样子,那些苛责倒也没成积怨。
“那便不用叫这名姓了,”申兰心漫不经心道,“你姓刘,叫什么,改日再取一个。”
以前没有人告诉他名姓,别人给他随便捡两个字,他就用顾寒的名字活了十几年,这时候又要扔掉再换别的。那自己究竟是谁呢?顾寒十分真实地听到心中的想法。不愿意。
“为何要师兄改名字,”祁越已经直冲冲地说出口。
申兰心好笑地笑一声,又道:“他自然是跟随他爹的姓。他是我儿子,都没说什么。你这孩子好没教养,你母亲也会教你这样对别人指手画脚吗?”
祁越这下对申兰心是没有一丝好感了。他攥紧越昼剑,声音也没被怒气放大,嘲讽道:“我娘亲会养大自己的孩子,不会扔掉不管。”
申兰心皱了皱眉,冷笑一声,没再与祁越一般见识。
祁越说出口后,又后悔不已。这话是给顾寒戳刀子,他没想清楚,便这么漏了嘴。
是啊,一个母亲怎么会丢掉自己的孩子呢。顾寒心里又很乱,这时候只揪着这一个想法。但他当然不知道申兰心为什么不要他。
“去道观的时候,送我去的人说,我天生便该去修行的,”顾寒看着申兰心。
申兰心神色坦然:“那时确实不喜欢你,也没想叫你回来。是与你爹有难解的仇,这才不想要你。不过这时候你爹死了,你恰又回来了,也是注定的事。你是大人,也懂事了,不会像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还觉得我亏欠了你吧。”
“我操劳了几年,身体也不如往常,你便回来,不用去万山峰了。”申兰心一转身,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祁越听了极为不忿,有心想说话,又怕哪句不慎再与顾寒添堵。便默不作声,轻轻拉了拉顾寒的袖子。
好半晌,顾寒慢慢地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申兰心极其有耐心:“你是我生的,小时候没教你,你也不懂孝顺。但做娘的话也不听,宁掌门教得你这样忤逆?”
顾寒自觉说的话已够多,他不再言语,心中的迷茫混乱也平息下去。申兰心从头到尾便没听过他的话,也没问过他的意愿。在他心里,宁惜骨都比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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