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笺先说明了情况,而第二张则罗列了不少人名。
十几年前的旧事了,当事的不过是个早夭的孩童,且事涉机密,知道内情的本只有极少一撮。暗线们是世仆,他们先认真回忆,当年那段时间,那几个关键主子身边,有那些亲近下仆。
再圈定一些很可能知情的,一一记下来。
这群人当中,不少还继续在府里当差,且身居要职,这些人不能轻动。
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却有了其他际遇,反正已不在诸人视线当中。
后者,很适宜下手。
于是,暗探们这大半个月来,便是努力打探这些人的去向。
勋贵人家的世仆们,大部分都认识的,自有一个交际圈子,用了水磨功夫,这些人的后续去向,或多或少都有了消息。
后面,就不归暗探们管了,消息传上来,让主子处置。
“殿下,这两个出了府,已不在京城讨生活的,正好合适。”
事情涉及侯夫人余氏亲子,余氏处理得很妥当,几乎没什么缝隙可窥;而老侯爷本人的心腹,以及当年世子现在临江侯的亲信,在侯府还相当有体面,也不适合碰触。
纪婉青点的这两个,是当年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配了管事,后来随夫婿出府,当了良民,辗转离了京城。
不过,二人的去向有迹可循,想必寻摸一番,便能找到人了。
高煦颔首,“嗯,这两个不错。”正是他之前看好的。
夫妻意见达成一致,这事儿便定下来了,后续的交给高煦,纪婉青就不插手了。
“今儿你身子可舒坦?孩儿可乖巧?”
正事谈罢,高煦便再次关切起妻儿,他说话间抬起大掌,轻轻覆盖在纪婉青的腰腹。
胎儿不过两个多月,掌下依旧平坦,不过,还是有些微不同的,小腹位置不复往日柔软,已经有了实在的感觉。
他微笑。
纪婉青孕期反应不严重,只是早晚有些孕吐,其余还好,没怎么受罪。她并没说孩子太小之类的话,纤手覆盖在大掌之上,只含笑道:“我很好,孩儿也很好。”
这是高煦最喜欢听的话,他很高兴,照例与妻子孩儿好生说了一番话,才依依不舍离去。
没法子,他朝务繁忙,还得安排各种私下要事。
这两个老太君曾经的大丫鬟,很快就被找到确切位置,说来也巧,这两人都在生活在承德附近。
一个姓袁,就在承德城内,另一个则姓梅,则在附近的高桥县。两女夫婿都是商人,家境还算殷实,甚至彼此也有联系。
许驰查到此处,就直接将这事移交到林阳手里了。
“殿下,请。”
此事查探到此处,就已到了一个重要转折点,二爷如今身份一旦揭晓,很多疑惑应能迎刃而解。
恰好高煦有些许闲暇,便微服出了行宫,到地方后,林阳在前引路。
审问两名大丫鬟的地点,并非审讯室,而一处表面普通的民宅。毕竟,这两位是都是妇人了,有夫婿儿女幼孙,发迹以后,跟旧主家没联系已多年,撬开对方的嘴想来不难。
高煦一身宝蓝色长袍,玉冠束发,衣饰与寻常贵公子并无两样,他穿过回廊,在前厅首位坐下,端起茶盏呷了口。
“开始吧。”
隔壁次间,就是临时审讯室,房门处换了一道特制帘子,对面看过来模糊,而高煦则清晰将次间收入眼底。
“你们是什么人?究竟有何目的?”
袁氏梅氏一大早出门,眼前一黑,再醒来已在陌生院落,看守男子沉默不语,明显训练有素,二人胆颤心惊。
两人昔日能脱颖而出,当了老太君的大丫鬟,也不是愚蠢之人。同时被挟持,忆及两人唯一的共通点,相视一眼,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林阳出现,袁氏壮了壮胆子,“壮士,我二人离开临江侯府已久,命不好,亲眷也无,怕是无法襄助壮士。”
两人是世仆出身,若非没有至亲,是不会轻易出府的。
林阳笑了笑,“二位无需惊慌,你们与临江侯府多年不联络,我都知道。不过,既然能请二位来,自然是能帮上忙的。”
“既然能帮助壮士,我等自知无不言。”
林阳虽态度平和,但二人若不合作,她们毫不怀疑,对方将会使出雷霆手段。毕竟,连她们这种犄角旮旯人物都翻出来了,能耐绝对小不了。
此一时,彼一时也。袁梅二人既已离开主家多年,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相较之下,当然是自己与家人重要太多。
她们现在只期盼,能顺利趟过这场飞来横祸。
袁氏拉着梅氏,朝林阳行了个大礼,“壮士问什么,我们说什么,只求壮氏高抬贵手,饶过小妇人。”
话罢,二人转身垂眸,又朝通往隔壁前厅的门帘子方向,行了个大礼。
林阳就是从这地方出来的,而这门帘子后面影影绰绰还有人,后面坐着的,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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