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了。”
锦宜暗暗懊悔自己太鲁莽了,但论起缘由,却是这个人。锦宜也顾不上容先生还在身边,便皱眉道:“三爷,你的手……”
“不妨事,没有伤着,阿锦不必担心。”桓玹微笑。
锦宜正要解释,自己并非在担心他的伤。
桓玹却凝视着她又道:“我已经听先生说了,昨晚上,多亏了阿锦在这里寸步不离地悉心照顾,我才白捡了一条命回来。”
锦宜怔了怔:“我……”她可没想要他在这会儿表达感激之情,总归先放开她的手就是了。
桓玹叹道:“阿锦,你对我真好。”顺便把她的手握紧了些,仿佛是在以此表达自己的满怀感激。
锦宜简直无法置信,她呆若木鸡地看着桓玹,目光往旁边飘去,容先生那强忍笑意的脸猝不及防地映入眼眶。
“你……”深深呼吸,锦宜轻声道:“三爷,请你放开我的手。”
心底有个声音在提醒自己:他受了重伤,自己现在该是体贴关怀的,类似暴跳如雷的角色却很不适宜。
桓玹遗憾地松开那只小手,又道:“你一定是饿了,我方才叫他们准备了些吃食。”
锦宜觉着手麻:“既然三爷已经醒了,我就不必再呆在这里了,何况、我……得去盥漱。”
才说到这里,就听到奶娘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水都备好了。”
锦宜回头,却见沈奶娘跟蓉儿都在身后。
正在愕然,桓玹温声道:“别去其他地方,整理妥当,回来陪我吃饭。”
这也太过自作主张了,锦宜猛地起身,谁知双腿却酸麻无力,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又不由自主地坐了回去。
容先生在旁道:“姑娘坐了整宿,一定是腿麻了。”
奶娘跟蓉儿上前,忙给她轻轻揉捏,锦宜腿上麻痒难当,想走又走不了,虽然刻意地不去看桓玹,却知道他一定在瞧着自己,这般窘态又给他看个正着,不觉越发脸红如火。
怏怏地出来外间盥漱,心里盘算该怎么走开,奶娘趁机小声地问道:“姑娘,三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昨晚上人心惶惶的,加上姑娘又没回去,吓得我不知怎么样呢,魂都要没了。”
锦宜道:“受了伤,不知是因为什么……”说到这里,心头一动,是啊,还不知道他到底怎么突然间遭受这飞来之劫的。
奶娘悄悄问道:“我来的时候,三爷正醒了,那脸色也不好……吓得我还以为……幸好三爷福大。”
锦宜道:“你来的时候他已醒了?”
沈奶娘道:“可不是呢?容先生正要叫他动一动,免得那手臂麻了,三爷只说无碍,那会儿姑娘压着他的手呢。”
锦宜大惊:“什么?我哪里有?”
沈奶娘道:“我亲眼见着的,姑娘抓着三爷的手压在脸上。”
锦宜摸了摸自己的脸,觉着该适时地维护自己的脸面,于是辩解说:“明明是他捉着我的手的。”
这会儿容先生打身后经过,闻言道:“起初是三爷捉着姑娘的手,后来姑娘就把他的手拉了过去当枕头了……最后么……就不知道到底是谁捉谁的。”
锦宜的印象里,这位容先生是个医术高超且不苟言笑的正经大夫,也不知怎么了,竟然也有这样不太正经的一面,也不知是原本如此还是产生了突变,实在叫人惊讶。
锦宜本想借洗漱的时候溜之大吉,但心里记挂着桓玹受伤的真相,便仍乖乖地回来了。
这期间,果然有人送了一桌子的饭食,锦宜也才知道,这会儿已经不早了,眼见巳时将过,要正午时分了。
没想到自己竟睡了这样久,摸了摸肚子,的确有些饿了,毕竟从昨夜开始到现在都没沾水米。
锦宜坐在桌边儿,打量着桌上的饭食,两碟素的笋尖,白菌,四碟荤的是玉簪鸡,蒸云腿,夜合虾仁,百花酿鱼肚,除此之外,还有两盏官燕。
锦宜不由地有些饥肠辘辘,却知道这些东西里,桓玹能吃的只有那两样素菜,云腿对他而言都有些太油腻了,何况带伤,不能吃虾仁鱼肚,这些都是她的口味。
锦宜愣了会儿,突然又想起来,那一次她还没记起往事之前,闯入他南书房的时候,他吩咐人送了糕点跟茶,也都是很合自己口味的东西,那会儿还窃喜竟如此凑巧呢。
她不由地抬眼看向桓玹:“……三爷要吃什么?”
锦宜说完就立刻后悔,该叫他的丫头来问才是。
桓玹却没有给她后悔的机会,他又像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立刻回答:“不拘什么都好。”
锦宜撇了他一眼,拿了个碗,提起筷子要去夹两片笋,突然之间却又改变主意,反而夹了一片云腿在碗里,又捡了两块儿上好的鸡肉:“我不知三爷爱吃什么,就随便挑了两样儿,这样使得吗?”
桓玹目光流转:“多谢阿锦,这很好。”
他的表情太过诚恳,锦宜一时有些心虚:“三爷要是不爱吃,我再换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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