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西伯利亚
一连几天,俄国人并不审问他们,也没人来打扰,他们倒落得个轻松。有一天,狱卒来送饭,指了指高粱面窝头,扭头就走了。冯麟阁掰开一看,里面有一个纸条:“我等已入城,五日内劫狱。”这是二当家的字条,冯麟阁给效罗看,告诉他:“我的人要动手了。”效罗问冯麟阁:“二叔,这沈阳城内俄军比那天抓我们的要多吧?”冯麟阁不知他是啥意思,想着说:“那当然,几万人哪。”效罗问他:“那我们的劫狱能成功吗?”一下把冯麟阁问住了,他这可回答不上来了:“哦,是啊···,”效罗接着说:“万一有个闪失,那得死多少人啊。二叔,告诉外面,千万不可莽撞。”冯麟阁这才觉得这个小胖子,不那么简单。冯大掌柜对效罗笑着:“你这小子,真不简单呢。”指令发出去了,可外面的弟兄发誓,拼死也要救出大掌柜,消息递进来,“那松鼠已被家法处置”。
一天,俄军军官提审了冯麟阁,问他:“你破坏了几次铁路?”“没有。”冯麟阁回答很干脆。“你的三掌柜交待过,你做过这个事的。”“证据呢,要是没有,那就是他干的。”不管俄国人怎么问,冯麟阁一口咬定什么也没干。“你进攻过俄军吗”“没有,你们俄罗斯人是讲证据的。”俄国人引诱冯麟阁:“你只要答应不再破坏铁路,就放你回家。”这边还是铁嘴钢牙:“我没有破坏过铁路,让我如何保证?”看来俄国人是不再忍耐了,告诉冯麟阁:“要是上军事法庭,你会受到惩罚的。”被审者回答的更简单:“我等着。”打这以后,又是好些天没有动静。算起来被捕已经月余,又是狱卒送进纸条:“俄人欲将你转俄国内,我等在路上营救。”可是当晚夜半,冯大掌柜和小效罗就被押上囚车,就是那种马车上有木栅拦的,也叫木籠。这次押送的一共有五六十人,在俄国骑兵的看护下连夜出发了。走了一天半,冯大掌柜发现俄国人把他们拉到了营口,在海边,远远看到一艘大军舰,光那烟囱就并排三个,冒着浓浓的黑烟。他们被用木船又倒运到军舰上,最后被关进底层的货仓里。听着军舰汽笛自豪的鸣叫和螺旋桨推进的隆隆声,冯麟阁有些泄气了:“妈的,咱们还真去俄国呀!俄国人太狡猾了,我那弟兄们又落空了。”俄国人有个翻译,在仓口对人们说:“要把你们送到库页岛,避暑度假。老实点吧。”效罗也不知道什么库叶岛,更不知有多远,看到冯麟阁不说话,也不吃饭,这一路上就紧着照顾他。效罗对冯麟阁说:“二叔,别管他把咱们送到哪儿,就是天涯海角,咱也要回去。咱拉拉勾,你信不。”各位,要是我,就听到库页岛三个字,也就上吊了。你想想,万里之外的异国,夏天只有一个月,你死不了倒是真没人信呢。你看,冻也冻死了,气也气死了,想也想死了,俄国人吗,累不死你,关也关死你。你说这么多个死法,能活着回来吗?
好像在船里呆了不少天,军舰终于靠岸了,效罗扶着冯麟阁,遮着刺眼的阳光,一步一步地走下船来。同船的两个人,好像是日本人的间谍,和他们一起又被关进霍尔姆斯克军港的监狱里,其他的人全被拉走了,效罗对冯麟阁说:“听说是干苦工,在西伯利亚有好几个劳工营,在离这儿好几百里的地方。”“你怕死吗?”在监狱里,冯麟阁问效罗,“不怕,反正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好样的,真不愧是王爷。”说真的,过去的人,总有那死后转世投胎的信念,所以他们视死如归,胆气冲天,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效罗每天给冯大掌柜,讲爷爷给他讲过的故事,什么“卧薪尝胆呀”,“关云长千里走单骑呀”,想鼓起他的劲来,他搜肠刮肚的最后都没讲的了,就开始说“曹冲秤象”,冯麟阁笑着:“你呀···,哈哈,我没事,主要是咱爷俩都别泄气方好。”效罗想起那天在高家大院三当家的提起那个韩编外,就问道:“二叔,我听说过那个韩编外,是咱们关外的一条好汉,他不是已经故去了吗?”冯麟阁说:“噢,是啊,他的侄子请求我派人护送一批货物过我的地盘,事儿办完了,可我的十几个弟兄在返回的时候,中了海匪的埋伏全死了。”效罗分析着:“那海匪去的时候不抢货,回来的时候杀人,也太不合情理了吧?”冯麟阁摸着下巴想着:“是啊,这也不象海匪的做法啊,不过现在顾不上他们了,等我回去再说吧。”
这俄国人把这几个人放在这儿,还是想让他们为俄国人办事,于是就再劝降一回。关了十几天,俄军的一个上校又一次的提审了冯麟阁和小效罗,他和气的告诫冯麟阁:“我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把你转到库页岛,是因为你的手下要劫狱。如果你答应我们的要求,为我们做事,我们会为你保密,谁也不知道。”冯麟阁还是那几句话:“我没有做过对你们不利的事儿,也不准备为你们做事,希望你能原谅。”谈得没有结果,俄国人不再来了。一天,监狱的翻译把他爷俩带到港口码头上,他们看到码头上几个俄**官正在往船上送那********人,他们已经换上干净的新衣服,手里提着箱子,边走边回身鞠躬,翻译向他们说:“看到了吧,你们一起来的同伴已经和我们合作了,他们轻松的回去了,你们要认真的想想自己的前途。”
回到牢房,效罗告诉冯麟阁:“二叔,我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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