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叔侄遇险
你说这是谁干的,当然是效罗。这小子,爱谋事,要叫他盯上你,那就算你倒了霉。四岁的时候,邻家的大男孩欺负二姐,他把那家旱厕的木板给揪起来,又虚虚的搭上,让那个男孩在屎尿汤里好好洗了个澡,身上臭的几个月都不敢和屯里的人玩儿。你想,那土匪拿刀砍他爷爷,这效罗能放过他们!他一直尾随着这些人,听他们嚷嚷要去偏道沟,所以从山上抄近道,一直跟到那个烧锅屋。晚上,他把酒糟拌到马槽里,那些马也和他们的主人一样,醉的直迷糊,火烧起来后,那些马匹也就腿软的只有等着做烤肉吧。
效罗牵了一匹高头大马,这匹马是那个花狐狸队长的,前些时候刚从一个俄国骑兵那儿搞过来的。他琢磨着这匹马能卖些银子,拿回去给爷爷治伤。这个善空爷爷,在效罗的心里,比家里哪个人都重要,那爷爷也最亲他。从小他的武艺全是爷爷手把手教的,他一有不懂的事儿,就跑来向爷爷请教。爷俩经常有这样的对话:“爷爷,我们奉天不是中国吗,怎么那老毛子就骑马跑来跑去呢?他们为什么能在大路上杀中国人呢?为什么没人管呢?”爷爷一到这个时候就要叹气:“哎,奉天是我们中国人的家,俄国人他们是我们墙外的恶狼,看见我们家里东西好,就想霸占。”效罗瞪着眼睛问:“那观音菩萨为什么不管呢?”爷爷笑着说:“菩萨当然要管,可是菩萨更想让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自己去管呀。”效罗好像明白了:“噢,就是让我们自己,把他们打出去。是吗?”爷爷摸着效罗的脑袋:“嗯,还是我家的亲王聪明。”效罗的问题总是那样多:“那打老毛子的就是英雄吗?”爷爷点头:“是英雄,是大英雄。”有一天效罗又问:“为什么土匪多,胡子多,为什么他们打老毛子又抢老百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爷爷说:“阿弥陀佛,乱田草秧起,国弱百姓难。你去想吧。”这时小效罗又想起爷爷来,他好像看见爷爷在床上躺着,痛的直哼哼···,他把马头摆向铁路边上的赵屯,那儿有一个骡马市场,心里想着:“应该在那里,把马卖个好价钱”。偏道沟到赵屯也就四五十里地,效罗一夹马肚子,就到了。当他兴匆匆的进入骡马市场后才发现,这里早叫俄国马队包围了。“又抓住一个盗马贼,”一个胳膊上带着红白蓝条袖标的“花膀子队”大声喊着。没说的,马让牵走了,人也叫抓了。“看来咱们得去大石桥修碉堡啦。”另一个被抓的小伙子垂头丧气地向效罗叨叨着。俄国人收获不小,十几匹马,十几个人。效罗他们被绑着,挤挤攘攘地坐在马车上,被几个花膀子看着。三十几个俄国骑兵赶着十几匹大洋马,走在前面。
傍晚了,人们相互说着:“应该快到辽阳县了。”车上有人在不断地张望。“砰,砰砰,”前面打起枪来了,俄国骑兵队停顿了一下,那个中尉一声口哨,马队分开两路就跑了。这时上来几个人,赶着马车就跑,那几个花膀子,枪声一响,早就没影了。就听到那边枪声响成一片,车上的人谁也不敢说话,一会这几个人把两辆大车就拐进了树林,接着听到马队的声音又来了。“俄国兵没跑,人家是包围打枪的人去了。”旁边那个爱说的人,又分析起来。你还别说,那俄国骑兵就是包围伏击他们的人去了,打死了五个,自己也损失了几个,再来追大车,早没影了。
这伏击俄国骑兵的是谁呀?就是辽西赫赫有名的冯麟阁。今天他派人去买马,没想到倒叫人家给捂住了。这人被抓是小事,可他身上的银票一千两,那可是大事啊,所以就有了这次伏击,也就救了效罗和这十几个人。
马车摸着黑,被赶到一个大屯子里,屯子每一条路都有岗哨,大车进了屯子后,就有人把捆他们的绳子解开了。在一间屋子里,“哪个屯的,多大了。”又是一番问话。“北镇肖家沟的,捡了一匹马,想卖点钱,让人家给抓了。”效罗回答得干脆利落。一个人问他:“想上山吗?喝大碗酒,吃大块肉。”效罗说:“回家先问问,再回答你。”屋里的人们都笑起来了。“好,这孩子讲实话,让他回家问问大人再说。”这时,进来一个大个子,身材魁梧,看模样四十左右,脸上有一道疤,腰里斜插着两把手枪,脚下蹬着日本马靴,靴口还露着短刀的红穗儿。“大掌柜,”屋里的人全站起来,这个大掌柜问手下:“酒席摆好了吗?”人们回答:“在高大拿家,十桌,全整好了。”“噢,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冯麟阁啊。”小效罗瞪大眼睛端详着那个辽西三大绺子头之一的大个子。冯麟阁发现那个孩子盯着自己看,于是就问:“怎么样,没见过我吧,可怕吗?”冯麟阁倒逗起效罗来,效罗看着他,说道:“我看你挺好的,你长得像我家二叔。”可能从来没有人说过他的好话,效罗这句话不知怎么一下就感动了这个冯大掌柜,他真心的说:“好,好,那我就当你的二叔好了。”屋里的部下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那我就叫你二叔,你可得认啊。”小效罗不仅不怕倒认起真来。冯麟阁高兴地说:“好,今天捡了个侄子,走,二叔领你喝酒去。”说着,就拉着效罗的手向外走。其实人家效罗还真动了动脑子,他想:“咱要想回家,就别惹他们,再说人家还救了咱的命。”
这辽西,最有名气的就是三大绺子,冯麟阁,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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