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黯淡,月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投射在枯萎的草地上,地面上谈不上伸手不见五指,倒也看不出多远,模模糊糊的,丛林间,生着一堆不是很旺盛的篝火,火苗随着风摇摆着,树的影子,草的影子,随着篝火摆动,像一个个留恋在阳间的幽魂,带着对生机的怀念,迟迟的舍不得离去。
坐在篝火旁边,韩笑紧缩在一件羊皮袄里面,他感觉很冷,从里到外的冷,二十多个从临羌县一起出来的汉子,永远的被葬在了那片山坡,二十个活生生的汉子,被埋在了黄土之下,永远的生死两隔。
当获得胜利的时候,当在路上,精灵小猪提醒他升为二级的时候,他没有喜悦,当羌人退却,看着倒在地上的县兵,当他眼看着他们被埋葬,他的心里沉甸甸的,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胸膛,闷得喘不过气来。
升到二级的时候,精灵小猪提示:可以选择一个无限制级召唤名额,或者觉醒一段记忆的时候,韩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觉醒一段记忆,他有些害怕了,害怕被再次提高难度,害怕周围的人再次受到伤害,害怕周围的人一个个离他而去。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召唤到周瑜,也许他们不会死;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不顾姜维的阻拦,一定要打一场大仗,也许他们不会死,他们的死,都是因为自己,在韩笑的心中,充满着深深的自责,刚刚树立起的争霸之心,在这一刻动摇了,争霸真的那么重要吗?
觉醒的记忆,是一幅幅并不连续的画面,远远超出他现在理解的,威力强大的武器,猛烈的爆炸,还有一张张天真灿烂童稚的笑脸,看着那一张张笑脸,在爆炸中被撕裂,在爆炸中粉碎,一声嘶吼,画面在血色中结束,他感觉到一阵揪心的疼痛,冥冥中,他知道,他曾经属于那个世界。在那个世界中,有他割舍不掉的牵挂。
记忆的画面消失了,面前的精灵小猪,破天荒的没有摆出标志性的、贱贱的面容,他仿佛感觉到了韩笑的悲伤,悄悄的落在韩笑的肩膀上,耷拉着透明的翅膀,用胖乎乎的小手,抹去了韩笑脸颊上的泪滴。
一路上,姜维和马超的话也很少,丝毫没有以百敌千,杀死敌人三百余人以后的兴奋,和韩笑一样,默默不语,只是沿着小刀留下的标记,迈着沉重的步伐,追赶着姜序他们的队伍,终于在入夜时分赶上了。
尽管很累了,韩笑一点儿困意也没有,姜维和马超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坐着,伤兵都已经安顿好了,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独眼汉子居然熟知医术,这样倒让众人少了不少的牵挂,毕竟他们不想再有兄弟离他们而去了。
和姜维、马超一样,被韩笑召唤出来的周瑜,也对韩笑有一种天然的好感,在韩笑身上,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在深深的吸引着他,而且,出于对白天救命之恩的感激,周瑜陪着他们坐在地上,隔着篝火,看着对面同样年轻的三个青年。
拄着一根木棍,姜序走了过来,扶着腰,坐在韩笑的旁边,没有说什么,用木棍挑了挑篝火,折断了木棍,扔到火堆里,篝火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火光明亮了一些,咳嗽了一声,才说道:“如果,没有木头的燃烧,就不会有篝火,没有篝火,我们就不会感觉到温暖,火快灭了,去添些柴火吧。”
闻听老人的话,韩笑感觉到心被触动了一下,感觉到被阴霾遮挡的心灵,似乎透过了一道霞光,好像理解了什么,又有些抓不到,疑惑的看了一眼姜维,姜维死气沉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又看看马超,马超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噢”了一声,站起来说道,“篝火是要灭了,我去找些柴火。”说罢,便站起身来。
姜维和韩笑相视一笑,这一刻,他们都觉得不再那么压抑了,感激的看向姜序。老人感觉到两个年轻人的目光,笑着说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放得下,无牵挂!”又冲着周瑜努努嘴,接着说道,“你们年轻人聊吧,我老了,走了一天的路,累了,去睡了。”说完,就要站起身来。
一把抓住姜序的胳膊,韩笑说道:“伯父,要说老,你可还没到时候,多和我们年轻人聊聊吧,这样时候多了,你也会变年轻的。”
接着,又冲着周瑜一招手说道:“公瑾,坐得那么远干什么,一起过来聊聊,给我们讲讲你的打算。”
抱着一捆枯枝走回来,马超看到气氛的改变,诧异的看着韩笑和姜维。
姜维笑着一指韩笑,说道:“二弟,我们的三弟还没有理解呢,你给他讲讲。”
帮着马超把枯枝扔到了篝火中,韩笑说道:“姜伯父在告诉我们,没有牺牲,就不会有所成就,想想我们昨晚的誓言,可通往这个誓言的道路,一定是一条鲜血淋淋的道路,那里的血,不仅仅会是敌人的,也将会有我们兄弟的,甚至会有你我的,但是我们会放弃吗?我们能放弃吗?”
这一刻,韩笑发现一个问题,人物能力的数值,似乎并不完全等同于真实的实力,比如说姜序,他的谋略、政治值都不是很高,可是他对于一些问题的理解,要高于谋略值很高的姜维,也许这就是所说的经验,人生的阅历,对于人生的理解。
看着兄弟三人谈笑风生,亲密无间的样子,周瑜感觉到有些妒忌,站在一旁搭不上话来,姜序看到了他的尴尬,说道:“公瑾可是北汉大族,周氏的嫡系子弟,你们哥三个别光顾着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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