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居,醉仙楼里装修最豪华的雅座,墙上贴满了名人字画,其中最有名的一幅字是号称州府第一才子的沈如选沈相公所写。
据说这一幅字乃是他在醉仙居中狂饮三日,于物我两忘之际忽见谪仙李太白飘然而来,朗诵名句“小时不识月”,顿有醍醐灌顶之感,便向酒保要了纸笔,挥毫铺墨,写了一首好诗。
据那酒保后来说,他也曾偷眼去看,只见或粗或细、或飞或走,竟无半个字认得的,心中却也知道这书法大家酒后借着一股酒意,往往要写狂草,这狂草只是越乱越好,最好叫人认不得那才是极品。
这酒保看了良久,这下巴差点没看掉了,心中却忍不住钦佩这沈相公草书写得惊人。
沈相公这一番狂醉之中,将笔使得开了,直将那墨到处乱泼,待他停手时,那酒保已然成了一个黑人。
此时这幅字下,正站着杨凡。
杨凡问那酒保道:“这一副蛤蟆产子图画的绝妙!”那酒保涨红了脸,愕然道:“班头说的是!”
杨凡指点道:“你看那一块块墨团团,便是聚集产子的蛤蟆。那一点点的,便是蛤蟆子,那一个黑点,又拖一个尾巴的,自然便是蝌蚪了!”转头见那酒保似有不平之意,笑道:“看你似乎不服!”
那酒保道:“当日沈时选沈相公做这一副字,哦不,画时,小人也是在的,只是他当时醉得厉害,后来小人服侍他酒醒后,也曾问他这一幅到底是什么。”
杨凡也好奇道:“他怎么说?”
那酒保道:“沈相公跌足哀叹,说什么:‘文章本天成,醉中偶得之!’既是醉中所得,便该在醉中而解,如今我既已醒了,可却认不得了!”
杨凡冷笑两声,心中暗道,这世上只要有钱有名气,便是胡说八道,旁人自然当你是名士fēng_liú,说不定还有些无聊文人给你树碑立传;若你是个穷鬼,旁人却要当你放屁了。
说起来也没错,这名士fēng_liú本来就是个得瑟的活,老实人根本干不了,穷人更别提。没钱还得瑟个什么劲呢?
杨凡正在这瞎捉摸呢,下面跑堂的喊一声:“付班头到了!”
杨凡忙转过身去迎接。那付二哥一边进门一边呸了两口道:“投胎也是个技术活,姓什么不好,要姓这个付,弄得我这副班头连做了五六年!”
杨凡拉了付二哥手入席,酒保流水价上菜,杨凡此时已是财大气粗,不在乎几个酒钱,这桌子上俱是好酒好菜。
杨凡屏退了酒保,关了门道:“付二哥,这两日衙门中可有什么变故?”
付二笑道:“要说起来,二哥我倒是真佩服杨班头你!本来那日你出了县城去收税时,县衙里风传你要倒霉了。那殷虎的恶名远播,哪个不知?只有我道:‘杨班头虽然年轻,却是个干才,旁人虽治不了那殷虎,杨班头或许可以!’果不其然,如今你得胜而回,可真叫人欢喜!”
他突然从背后解下一个大包袱,道:“杨兄弟,我姓付的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杨兄弟不要怪罪!”
杨凡摆手道:“二哥说哪里话?咱们自己兄弟,有话好说!”
付二叹道:“咱们这些做衙役的最是命苦,堂上那几个大老爷天天指手画脚不说。那六大书吏也压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一个不高兴,便要暗中给咱们下绊子!”
杨凡点头道:“谁说不是呢?”
付二低声道:“咱们做衙役的岂能给他们这般欺负?我虽然是个消息不灵通的,也看得出来,董大老爷、黄师爷并王典史等人很是看重杨兄弟,我有心与杨兄弟对天盟誓,磕头拜把子,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道杨兄弟愿意吗?”
杨凡当然知道这付二是个狡猾的人物,若是有利可图时,说不定便在自己背后捅上一刀,只是他此时也有事情求付二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道:“小弟早有此意,只怕哥哥不肯!”
付二打开包裹,原来那包裹里装的结拜要用的各种物事。付二又叫酒保去买来一只大公鸡,两人便在这醉仙居内杀鸡饮血酒,结拜为兄弟。
杨凡拉着付二双手道:“小弟今日凭空多了一个哥哥,心中实在是喜不自胜!”忽然皱眉道:“小弟有一事要麻烦哥哥!”
付二心中暗骂杨凡狡猾,他要与杨凡结拜,无非是看上杨凡背后有董县令和王典史,再说两个人虽都是副职,杨凡头上还多了一个“代理”,表面上看起来是他付二折节下交,其实他自己却知道,自己的顶头上司郑班头活的正开心,眼见十年八年内绝无伸腿瞪眼的可能,且这郑班头胆子又是极小的,便是天上打个雷也要去房中躲他两个时辰,因此指望他走路摔死也不现实。
可杨凡就不同,虽然是个“代理副班头”,可他上面没人啊,班头的位子是空着的,大家都是明白人,这摆明了是董县令要提拔自己的心腹,先让杨凡锻炼锻炼,等一有机会就赶紧补上去。
靠上杨凡,就等于靠上董县令了。付二算盘打的响得很,只要两人一结拜,立马要开口请杨凡帮忙去疏通下董大人的门路。
若无三分利,谁起二更天啊?没想到自己还没开口,杨凡倒张嘴了。
这有福同享的牛皮都吹出去了,若是回绝了,这兄弟只怕就没得做了!付二知道杨凡的对头就是六大书吏,那是六个惹不起的魔王,却也只好听着。
杨凡慢悠悠道:“小弟这回从毛家庄回来,不但收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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