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贞隐解坛山梦,狄帆一进迎宾楼
话说狄帆别了众兄弟,自己往母亲的住处去了。狄帆因为并非戚家堡主的亲生之子,遂有什么事情,都请示母亲,且知道母亲一直都能帮那疑惑解开的。戚老夫人的起居室是在正厅的左边,靠近戚蓝儿的西厢房。此时已是午饭过后,在当庭里,戚蓝儿正陪着母亲闲聊吃茶。狄帆也恰赶到,行跪拜之礼,并问安康。同时使了眼色,示意三妹先行出去,自有话跟母亲说。戚蓝儿自然懂得,随便找了个事,向母亲再请安,便出去了。戚老夫人见狄帆有些严肃,但也知道其内心定有不解之事。以她的智慧,自然知道肯定不是知县那边“小高赖子”的事,至于是什么事,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未待戚老夫人思定,狄帆起身,看母亲时,但见:人在不惑之年,恰似花信年华;一头秀发不见白鬓,穿着福记玉凤簪,耳边一对玲珑玉;一张瓜子脸蛋不曾添一丝皱纹,红润而又光泽;一身素服,手握紫玉玛瑙念珠,脚穿软垫平底靴。戚老夫人本姓徐名贞,乃是六十坛山太元真人的入室弟子之一,人唤作“武林西施更赛西施”,且足智多谋善权变。此时她的人生格言:而今盖当无所求,唯谆谆教导吾儿。
狄帆扶着母亲卧榻之所,让母亲坐下。但见戚老夫人起居室内挂着观世音菩萨的画像,香还燃着的,得左右联:洁身自好淡泊以修吾身,静心养德谆谆得教吾儿。狄帆跪下,徐贞不惊慌,坦然自若。待狄帆将酒后所梦之事说至中华坛时,徐贞心一惊,佛珠掉落在地,且碰翻了案几上的茶杯。狄帆猛抬头,生怕母亲伤着了。徐贞边拿起茶杯,边凝神,忙说道:“茶凉了,那小花也不知来给我冲冲。”随后又对帆儿说:“不担心,母亲没事,帆儿继续说。”狄帆捡起紫光玛瑙念珠,给了母亲,一一将梦中之事说了。在说七星坛山的梦的时候,狄帆很明显感觉到母亲手里的佛珠转动得是越来越快了。且在梦游坛山之事说完了,徐贞一时也没缓过神来,脸色也不大好。狄帆看在眼里,隐隐感觉到母亲有些心事,自然也不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不一会儿,徐贞笑着说道:“母亲虽不解此梦何意,但也不过是寻常一梦,帆儿不必疑惑。”
狄帆还是很困惑,说:“母亲,后梦中醒来,那老翁的话却一直在我脑海里徘徊。”
徐贞说道:“吾儿聪慧,醒来才记得梦中之事。至于老翁的话,帆儿有何必放在心上呢。”又接着说:“刚才你洛峰兄弟已来这里了,说县衙有些事情要你去帮忙。帆儿,一来,你戚父经商营生,多得余县令照应;二来,也为兄弟情面。你还是快去吧,别让你那些兄弟们久等了。”狄帆知道母亲知道一些事情,却又不肯说,心里虽不知道母亲用意,但还是再拜后应声出去了。
乱石笔者有话:二十多年来不再提起七星坛山的事,不曾想却在狄帆的梦中再次出现。虽然徐贞不肯透露一点,但此事已然是纸包不住火了,迟早会在现实中再现江湖。谁曾料想将来新一代的七星坛主更胜太元真人一筹,真是中华大地世世代代都有杰出的人才,每一辈都在前辈之上。
不说狄帆去和洛峰等兄弟汇合,且说此时的徐贞既感慨当年的往事,又想着儿子狄帆所述的梦境,心里有些不安,似乎想到了将来的事。不是徐贞不肯说那七星坛山的事与狄帆知道,只是作为母亲,生怕她的孩子会走他亲生父亲当年的路,所以就隐而不说了。且说当时狄帆出生的时候,徐贞之所以给他取单名为帆,是希望他不要再像他父亲那样过于轰轰烈烈,到头来却一无所有、凄凄惨惨,只愿狄帆能够平平凡凡、一帆风顺。徐贞万没想到销声匿迹的七星坛山,在二十年多后竟然会在她自己的儿子梦中首次出现,有些匪夷所思,更有些忐忑不安。但是,一时间,徐贞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在观世音菩萨像前念些佛经,保佑狄帆平安。不一时候,徐贞有了主意,只做如此这般盘算,内心稍安。
话说狄帆、洛峰、摸天鼠、落第书生和小六子出了戚家堡。狄帆一时也不想那七星坛山之事了,笑着说道:“这回去,小六子肯定要受‘多余’的教训了。”平日里,在不正式的场合,他们叫余多县令都唤作多余县令的。
小六子不明白,自认为不过是个小高赖子罢了,怎会挨着余县令的训话呢,哈哈大笑着说道:“既然是多余的,就不会被训了。”
狄帆指着小六子,面对着大家,说:“你知其一,不知其二,更不知其三。一个小高赖子自然不碍着余县令,也伤不着老城。但是,小高赖子后面有个高赖子,南平王如果以此为借口,发兵来老城,抢夺城池,那该如何是好?同时,老城四面受唐、楚、荆南、晋的威胁,这样的假设如果成立,那么老城就捉襟见肘了,甚至危在旦夕。”
狄帆语气平和,没有带着一点惊慌,话一说完,便慢步向着开化街走去。众兄弟马上跟进,齐声说道:“那该怎么办?”特别的,小六子更是着急,他不是担心老城,而是意识到危险已经要赶上他了,便接着问:“县令哪里我该怎么应对?老大知道六子是最怕疼的。”大家见此光景,气氛缓和了许些,还说了些取笑小六子的话来。
狄帆回身说道:“目前只是猜测而已。况且你大哥我遇上了,知道了,自然不会让那些个地头王得逞。至于你,就等这挨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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