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彧点点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安希,喉咙滚了滚,转身迈着长腿往外走,走了两步,蓦地回头,快步走到苏安希身边。
他眸色深沉的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对她说说:“苏安希,等我回来。”
苏安希笑了笑,那日午后的阳光轻洒在他们的身上,璀璨耀眼,她站定朝他敬了一个军礼,说:“徐彧同志,我等你凯旋。”
徐彧终是笑了,也伸出右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沉声笃定,“一定。”
然后他放下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往武警车走去,苏安希就那么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眼前,目送武警车离去。
苏安希当时并不知道徐彧在强颜欢笑,也没有意识到徐彧说的让她等他的真实含义。
她当时还说生离死别,竟然一语成箴。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解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再回忆起那天徐彧的不对劲,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的不舍是他根本就知道自己回不来了。
可是在她读那封简短的遗书时,她是真的以为他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遗书的内容很简单,是他一贯的霸道风格,而这里面的内容跟他走的时候跟他说的话几乎一样。
苏安希:
我不在你身边,不准你哭,不准不吃饭不睡觉,答应我,要好好的生活。
苏安希,对不起,我爱你。
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具体也不太记得了,她只记得她哭晕过,也想过自杀,患了轻度抑郁症,瘦了很多,憔悴了也消极了。
家人朋友长辈们都在帮助她走出来,软硬兼施,慢慢的随之时间的流逝,她开始接受徐彧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回来了。
带着赫赫军功,回来了。
近一年的时间,这个已经‘牺牲’了的人重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所有的人除了徐承运都以为见了鬼。
那天的天出奇的冷,却迟迟不下雪,冻手冻脚。
徐彧风尘仆仆,第一时间去苏安希家里找她,因为任务的保密性,他不能说太多。
他只告诉她他为了执行一项跨国的保密任务,所以才会有遗书的事发生,他也没有办法,那是军令,他是军人,必须执行。
然而,没有他预料到的喜极而泣或是破口大骂,苏安希听完很平静的对他说:“徐彧,让我静静。”
徐彧经历了生死,也有了男人的担当,他知道苏安希在气什么,她说要静静,他给她时间。
始终是相爱的人,经过徐彧的坚持不懈,两人和好如初。
可是,徐彧看得出来苏安希心里有根刺,但他不知道苏安希有轻度抑郁,只感觉她这段日子里总是患得患失的,两人也因为一些小事争吵过,又和好。
分手,是年后,徐彧要去边防武警部队。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苏安希爆发了,说什么都不要徐彧走。
徐彧刚开始还耐着性子告诉她他答应了战友,也拿到了申请去边陲的调令,军令如山,他必须得去。
苏安希却不听他的解释,只让他选,是走还是留。
河边的冷风刮的人脸生疼,也不及苏安希的心疼,她失去过他一次,不能再让他走了。
可是在徐彧看来,这就是无理取闹,他扳着苏安希的肩膀厉声对她说:“你也是军人,你要明白军人的职责是服从命令,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苏安希眼眶通红,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都爆发了出来,“我为了你放弃了清华这叫无理取闹?你去当卧底要假死,招呼不打一封遗书递过来,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接受你死了的事实这叫无理取闹?你回来了,什么都不能跟我说,一口一个保密,我也没多问这叫无理取闹?现在你要走了,为了你的战友去山高水远的地方,你不是跟我商量你是通知我,我让你选就叫无理取闹?”
“苏安希,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后悔为了我放弃清华,你后悔了。”徐彧的手僵硬的松开,垂在身侧,自嘲的一笑。
苏安希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强忍住泪水,话被逼到了这个份上,她不甘示弱,“是,我后悔了。”
徐彧冷冷一笑,比这刺骨的寒风更让人觉得冰冷,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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