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无光。她染了红甲,倒不见得能被人发现,偏偏她到水里去过一遭,就算是染有红甲,却再也掩饰不了。”他很爽快地满足了十一的好奇心。
十一恍然大悟,暗暗佩服,这些道理虽然说起来简单,但只凭着一点眼角的余光,就能观察到这么细小的细节,心思是何等的细密。
与这样的人为敌,真的很可怕。
可偏偏,他是她的敌人。
十一眉心慢慢敛起,自从醒来,就注定与他为敌,实在是自己的不幸。
他看着正渐渐掩饰住内心恐惧的十一,他紧绷着的面庞随之舒展开。
这场雷雨,来势凶猛,去得也快。
乌云散去,只剩下星星落落的几点雨,而天空雷鸣也微弱得可以忽视。
平阳侯突然翻身而起,握着十一的胳膊,将她掷出帐篷。
十一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稳住身形,虽然不怎么疼痛,但身上裹满地上的雨水,十分狼狈。
平阳侯揭帘出来,欣长的身影立在帐前,斜睨着十一,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温柔,只有高高在上的冷漠。
声音也不再象刚才那样轻柔,只得他们二人能够听见,扬声道:“回去告诉那个蛇妖,他送来的礼物实在次了些。一个矫饰做作,令人作哎,另一个更是木讷呆滞,全无情趣。下次要送,就送些象样的来。”
十一知道,被当众羞辱,哪怕只是他的两个属下,仍感到难堪。
她真是恨死了,这个喜怒无常的家伙。
更恼自己,竟然奢望在一些事情弄明白之前,能与这个披着人皮的狼君子之交。
十一拾起地上匕首,冷冷地深看了他一眼,挺直腰板,毅然转身,稳稳地从来路离去。
他不杀她,她当然要活下去。
脚下如灌了铅一样重,他说的对,他们之间的约定是结束了。
仇人就是仇人,能有什么约定?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前方花丛后,凌风如鬼魅一般飘落在平阳侯身后,低声道:“侯爷,就这么放了她们?”
平阳侯望着十一离开的方向,散淡地笑了笑,轻声道:“她就是你说的紫云?”
凌风点头,“属下想不明白,照她的身手,远在锦娘之上,为什么会在二门?”
平阳侯眼底无波,“你有没有觉得她长得象一个人?”
凌风愣了,他奉命暗中盯着暗随在十一身后的女子,为了不被对方发现,一直藏身女子身后方向,虽然也看见了女子的长相,但他只全神关注着对方的举动,对她的相貌却没去多想,这时听平敢侯问起,回头想去,果然隐约觉得有些熟悉感,一时又想不起是谁。
回头再看向刚才紫云藏身的地方,突然想到什么,惊了一下,难道是……
再回头过来,平阳侯已经将书册放入袖中,神色淡然从容,沿着湖畔的方向慢慢走去。
看不出他到底对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还是没放在心上。
十一紧攥着匕首,绕过花丛,树荫遮去湖边平阳侯和侍卫的身影。
她不能确认平阳候这么放她离开,是安的什么心,正要加快步伐,尽快远离这里。
突然有人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
十一陡然一惊,本能往旁边避开,匕首护在身前,却见紫云站在身后。
飞快地透过花丛缝隙朝湖边欣长的白色身影望了一眼,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紫云对她做了个噤声地动作,拉着惊魂未定的十一,向旁边丛林钻了进去。
十一跟在她身后,穿过一条极其隐蔽的蓠蒺小道,直到远离碧岛湖,才穿上官道,道旁停着一辆马车。
紫云径直跃上马车,招呼十一上车,直到马车急驰上官道,才松了口气。
不再让十一多等,直接说出自己前来的目,“我的任务是来接应你和珍儿。”
十一神色微黯,“珍儿……”她对珍儿的死不难过,是那女人一味想着怎么献媚,连把自己的底子漏给了对方,还全无所觉,身为杀手,不是杀人,就是被人杀,所以她的死,没什么值得同情。
她只担心,回去该如何汇报这次的任务失败。
紫云轻拍了拍她的手,“你不用担心,这事怪不了你。”
十一心念隐隐一动,“姐姐看见珍儿……”
紫云点头,“可惜救不了她。”
珍儿被杀,是片刻间的事,那样快的刀,谁能救?
十一这时候想的,却不是珍儿的事,而平阳侯。
他在将她按倒的时候,不着痕迹地一瞥,正是紫云藏身的地方。
原来他早已经发现了紫云。
他吃她的豆腐,搭帐篷让人以为他想对她不轨,是为了不让紫云看出她怕打雷。
雷鸣过后,再把她丢出帐外,恶言相对,全是在演戏,演给紫云看。
应该说演给派紫云前来的人看。
他为什么这么做?
难道是在保护她?
可是他知道她想杀他,为什么要保护她?
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那么目的何在?
十一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却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紫云哪能知道她的心思,只道她在担心任务失败的事,好心安慰道:“我看当时情形,只怕是谁走漏了消息,要不然,珍儿也不至于出水就落得那样的下场。”
十一嘴角扯动了一下,算是笑,如果没有平阳侯的解说,她也会这么认为,“如果进不了三门,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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