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周末会回去的。”
作为医学生的黎言川最近刚好遇到实习,因为家里出了这件事情已经请了很多天假期,短期内其实是不会有休息的,但为了让面前的女孩子放心,还是说了安慰的话。
黎若烟被安排住在黎宅养病,腿总是不见好,一直没办法站起来,家里的阿姨姓邱,黎若烟随着小叔,喊她邱姨,她负责照顾黎若烟的一切入衣食住行,黎爷爷在自家的企业里工作,有时候出差去了别的城市,家里就只有她们两个,很安静,也很寂寞。
邱姨识不了多少字,读故事的时候很慢,黎若烟只能一个人默默的看书练字,除此以外,她每日都盼着日历上的数字走的快一些,周末想要见小叔的愿望也随着时间变的格外强烈。
周五晚上,黎若烟刻意给黎言川打了电话,她坐在轮椅上晃着右腿,电话接通的时候,刻意咽了口唾沫,怪气声怪气的问他:
“猜猜我是谁?”
电话这端的黎言川刚刚把医学书籍的笔记抄完,听到里面传来女孩子纤细的嗓音,扬了扬嘴角:“烟儿,能走路了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有点失望的说:
“我不能站起来。”
她的腿现在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她的情况他都很清的,毕竟他就在若烟治疗的医院实习,有什么症状主任都会和他说。那边没有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又问他:
“小叔,我是不是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不会,不要瞎想这些。”黎言川把书籍放回书架上,从上铺拿了洗漱的用品:
“我明天下班回来看看。”
还在备课的周博云听说黎言川要回家,塞了个蛋清饼到嘴巴里,含糊的问:
“你侄女好像恢复的不错啊。”周博云知道黎言川有个侄女,还在医院见过黎若烟,当初若烟的父母从临城过来看望老爷子,不巧遇到山体塌方,只有黎若烟留下来,她伤到了脑袋和左腿。周博云想了想,说道:
“还站不起来的话,多半是心理作用吧?”
“八成是。”
黎言川一低头就看到落在地板上的饼渣,眉头皱起来,从桌子上拿了纸巾包着捡出来,蹲在在那块地板上擦了许久。
周博云知道黎言川有洁癖,当初就是因为这人嫌弃四人宿舍,才和校方申请的两人宿舍,看到黎言川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擦地板,周博云默默的擦了擦嘴巴,一点渣渣都不敢弄到地上,嫌弃他:
“我说啊,言川,作为一个医者,有轻微洁癖我能理解,你这洁癖是变-态了吧?”
黎言川抬手把弄脏的纸巾丢到纸篓里,并不理会室友的嘲笑,早已习以为常。
看到黎言川进了洗手间,周博云抬手放在嘴边嘲讽:
“喂,你要不要把你高挺的鼻子削了,那里面每天都会涌进数亿的细菌。”
洗手间传来水流的声音,夹杂着黎言川磁性的声线,不耐烦的回答他:
“公鸡也会下蛋了,叫的真难听。”
周博云:“!!!”
——
黎宅不在市中心,处在依山傍水的北市区,从这里开车到市区要半个小时,黎言川下了班到这里大概七点钟,在书房里练完字,黎若烟就迫不及待的等在大门口,看着外面那条唯一通能通往家门口的小道。
可是黎若烟等到天黑了,也没有看到他回来,邱姨做好了饭菜和黎爷爷等到七点半,那边才拜托值班室的同事打电话过来,说是进了手术室,难得遇到实践的机会,要晚点回来。
黎爷爷念叨着站起来,晃了晃快要坐在门口睡着的黎若烟:
“小烟,进来吃饭。”
黎若烟揉揉眼睛,没在客厅看到小叔的身影:“小叔还没来。”
“他给病人做手术,不做完是不会回来的。”
若烟一下子就失落下去,抿着嘴很是失落,黎爷爷怕她不高兴,顺手揉了一把头发,虽然不怎么喜欢这个小孙女,但也没有讨厌,现在大儿子走了,只剩下这一个独女,是要好好的照顾的。
他和黎若烟解释:
“医生本来就是救死扶伤的,要舍小家为大家,是个令人骄傲和敬佩的职业。”
黎若烟气呼呼的表示:“所以小叔以后当了医生,就不用回家了,也不要我们大家了,只要他的病人了!”
邱姨笑起来:“哪能啊,言川那么有孝心,听话又懂事。”
十二岁的黎若烟虽然知道医生这个职业的伟大,却不愿意小叔的温暖耐心只属于他的病人。吃了晚饭的黎若烟不敢睡下,一直在客厅看动画片,时不时的问一问邱姨:“邱姨,我小叔打电话过来没有啊?”
邱姨摇头,看这丫头等到十点半,始终没看到人回来,哄她睡觉:
“明早一起来肯定要见到的,先去睡,不睡觉长不高的。”
固执的黎若烟守在门口,扒着轮椅的扶手,很肯定的告诉邱姨:
“不行,上个星期就没见到我小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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