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皇上这几日,连问都不曾问过这边儿的情况,每天晚上要么在醴泉宫,要么去坤宁宫……仿佛心里再也没有嬉妃这个人似的。
可到底嬉妃当初待自己并不刻薄,萍芷起了身,道:“娘娘,奴婢尽力去找宋嬷嬷,但是也要看皇上准不准啊。”
然而商雪袖心里也有些明白,或许皇上不会同意,即便皇上同意了,宋嬷嬷,也不一定愿意来吧。
宋嬷嬷原本就是因为皇上才看重自己的,如今皇上已经有了恩断义绝的样子,便更不会来了。
她终于亲身体味了天子之怒。
那个夜里,她自己站了起来,既然不信她,如此诬枉她,那就算了。
不知道是什么给了她勇气,她越过了皇上,直想离开长春园,离开连城宫。皇上拽住了她的手,却被她重重的一耳光打在脸上。
怔忡之下,皇上松了手。
她便跑进了夜色里。
可是长春园早已封了门,那么多的侍卫守在那里。
她回头,看见那条往常两个人经常一起走过的如同夜明珠串起的长径上,皇上负手而立,有人提着灯笼在他身后恭恭敬敬的弯腰而立。大风刮过来,灯笼随着风剧烈的摇晃着,灯光忽明忽暗,简直快要熄灭一般。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他的话她是能听清的。
“你去哪里?出去找谁?萧迁?”
于是她从这话里便也能猜测到他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嘲讽的、愤怒的。
他有什么好嘲讽愤怒的呢?她也讥笑道:“我若说不是,皇上相信么?”
可是他却再也没吱声了。
那夜晚是多冷啊,风愈发勐烈,然后他在风声里挥了挥手,冷声道:“你既然无论如何都不承认……送嬉妃娘娘去南五所。”
她那时候不知道南五所是什么地方。
现在也仍然不清楚,可她的所有的骄傲……已经被搓磨的不剩半毫分了。
一转眼,距离上次萍芷过来,又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平日只能看到从窗户处能看到一方天地。
时而阳光灿烂,可见满园葱葱郁郁的夏日景色;时而大雨倾盆,将那绿色淋得如同要滴到地上去;时而有燕雀儿掠过窗口,留下滴沥沥的鸣叫声。
外面的草木并不开花,似乎也没有人修剪,便任意的疯狂生长着,枝条长成了张牙舞爪的样子。
若是白天,商雪袖便怔怔的看着那枝条,仿佛如此,因为看得到树枝的变化每一片叶子掉落,或末梢每一对儿嫩芽萌出,她才有着些许生意。
到了晚上,那曾经在白天给她生意的枝条,便张牙舞爪起来,随着或明亮、或半隐半藏的月色,在窗子上投下或清晰或模煳的影像。
微风起时,慢慢晃动,大风来时,舞动的便愈发的狂乱,仿佛能听到叶子在凌厉夜风中的嘶叫这景象似曾相识,商雪袖却回忆不起来了。
但,这些并不是最让她害怕的。
她最害怕的夜晚,不管如何抗拒,如何不愿意,都一步步的到来了,每天都从不缺席。
外面脚步声响起,听起来是两个人,一人脚步轻,一人落脚重。
商雪袖瑟缩的躲在床角,瞪大了眼睛,看着一拢晕黄渐渐的从窗外一闪闪的到了门口,从门缝里透出光亮来,然后是开锁的声音。
她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最后竟然不可抑制,牙齿也咯咯的响了起来。
开门的一男一女进来的时候还因为长期为奴为婢,保留着无法改变的哈着腰的习惯,甚至脸上都是带着笑意,乍一看去,煞是和煦。
可商雪袖再清楚不过这两张看似和蔼、绝不会伤人的脸孔下隐藏着什么样的面目……
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一个夜晚便这样开始了。
一直到天到了蒙蒙亮的时候,商雪袖已经近乎呆滞了。
她有些听不清那个容嬷嬷在问什么,也听不清那个淮公公在笑什么,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回答什么。
这些天,没有一天晚上不是如此,他们也许是怕有一天皇上会突然想起自己吧,所以不曾碰过她一个手指头。
他们只是坐在她的床前,“奉旨问话”。
在到了这里的前几天晚上,商雪袖哭闹过,甚至试图反抗过。
可那个嬷嬷力气那么大,使劲的绞拧着她的手腕子,脸上还是带着笑容,温言温语中透出了十分的阴冷:“娘娘还是别较劲儿的好,皇上说过,不让奴婢们碰您,但您要非这样,奴婢手下没个轻重,就不怕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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