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后院的娘子们就会不耐寂寞而演的戏,甚至连萧迁都是不知道的。
她们不会演给萧迁看,更不会演给赛观音看,演的时候她们沉醉于自己营造出的柔情里,散场则带着无望又麻木的表情各自归去。
赛观音自己又在小楼呆了一会儿,六爷不知道她的这场安排,但是,如果是为了六爷心里最重要的商雪袖,她什么也可以为他做。
但商雪袖并没有像赛观音期盼的那样睡好,原先睡觉时萦绕在脑海的各种该怎样演出情意来的场景,变成了无数个问话,每句话都在问她:“若能经历,你还是你吗?”
她入了魔,一会儿觉得自己能行,一会儿又觉得连行事不正的青佩都比自己强,一会儿心中又想鼓起勇气去尝试爱一个人,一会儿又怕最终像这些娘子们一样,连自己也失去。
就这样过了一天,连新音社的人都觉得商雪袖不对劲了,演《虹桥赠珠》的打戏的时候,竟然看着柳摇金出了神,一个筋斗差点摔了,大家七手八脚的拦住了商雪袖,不让她再排戏,直接送到了莺园。
谷师父刚手忙脚乱的安顿了商雪袖躺下,手一摸,感觉脑门发烫,便知道是受了凉发热了,正要说话,听外面青玉道了一声“六爷”,萧迁便走了进来。
这是萧迁几年来第一次迈进莺园。
萧迁径直走到商雪袖床前,看着床上,道:“谷师父先出去。”
谷师父愣了一下,便向旁边侍立的青环使了个颜色,青环想了想,拿了凳子放在了商雪袖的床头,两个人才一前一后的出去了,屋子里也安静了下来。
萧迁坐在床边,商雪袖颇不自在的坐了起来,因发烧了,又有些头晕难受,显得脸颊似火,眼睛也有些水汪汪的。
看着商雪袖这副怯怯的模样,萧迁反而有些无语,不知道是应该责她笨,还是该怪她傻,胡思乱想的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但又觉得自己也似乎有些责任,毕竟太过苛求,而少赞美,所以让她一回萧园便慌了神。
若知道这样,也不会和她提邬奇弦,提才子佳人戏,以后不动声色的慢慢来便是了。
但其实她这个好钻牛角尖的性子,他不是早就知道的吗?
萧迁进来的仓促,谷师父原本倒了一杯温水也没来得及拿给商雪袖喝,就被他指使出去了,萧迁便拿了那杯水,端到商雪袖面前。
商雪袖有些吃惊,瞪圆了眼睛,才胆战心惊的拿了水,细细的抿着。
萧迁清咳了一声:“不是早跟你说慢慢来,不要着急么?”
“我……”商雪袖下意识的觉得她不应该出卖赛观音,便把嘴又闭上了。
“这不是操之过急的事情。”萧迁的眉毛皱了起来,因他眉梢本来就略有下垂,所以这一皱眉显得人越发忧郁,他薄而漂亮的嘴唇也抿了一下,道:“你这样下去,就连别的戏都要毁在你这心思重重中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歉意
商雪袖低了头,默不作声。
“你一个人,带不起来整个明剧的未来。这是其一。”萧六爷道:“其二,不能因为你是女伶,便把眼界只放在才子佳人上。余梦余有数百出能戏,里面倒有八成不是才子佳人戏,天下的老生戏以及其他行当的戏,数不胜数,难道非得局限于才子佳人的情情爱爱?你真要把这个看的太重,那才叫因小失大!况且我说你此处有欠缺,也只是欠缺而已,如同白璧微瑕,但你不能眼里只看得见那一处的瑕疵,而完全不关注整个白璧。”
“我没有。”商雪袖小声道:“我有练。”
“你那也叫练吗?”
商雪袖不由得往床里缩了缩。
萧六爷道:“你知道现在全国上下的大小官员和百姓们都在关注什么吗?”
商雪袖说不出话来。
“东海是什么局势?陈宽海可有受到弹劾?还是太子安抚了下来?太子从霍都返京,丽贵妃可会那么容易就让他立了大功顺利回京?”
萧六爷接过了商雪袖手里的水杯,放到桌子上,继续道:“我常跟你说,功夫在戏外,并不单指琢磨人的言行举动,或提升个人学识修养,而是对家国大事民风民俗都要体察。老戏本子,我们说‘老’,但在写成的那会儿,可是合着那个时代风潮、时政大事的‘新本子’,传到我们这辈,才叫一个‘老’。这些总有用尽时,即便你这辈子受用不尽,难道你就不能给后人留下什么?”
这番话对于商雪袖来说,即如同雷轰头顶,也如醍醐灌顶。
“我……”她是真正的羞愧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本就发热的脸,越发的通红。
一路顺风顺水未遇任何挫折的到了上京,再载誉而返,她……这段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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