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像样子了。
怕有余震,他们不敢贸然靠近,只得坐在原地等着。从上午到黄昏时分,他们五个人滴水未进。开车的司机老翟是个汉人,也是一名从滇藏线上退役下来的老兵,眼看着天色快黑下来,依旧不见一辆车和一个人影,便大概知道地震的强度很大,沿途的道路抢修需要很长时间,他们一时半会是等不到救援车了。
高原上的昼夜温差很大,他们都穿的很薄,又没有食物,若是到了晚上还等不到营救的话后果很严重,老翟站起来对他们说:“根据我的印象,这附近应该有村落,咱们往南走,赶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住的地方。”
于是他们跟着老翟,沿着已经被震的七零八落的公路往南走着,途中还遇到了一场余震。大家提心吊胆着,但还是没停止赶路,谁都害怕会有更大的余震到来。
走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在前方看到一个藏民聚居的村落。因为地震,整个村子里都断水断电了,老翟找到一个看起来最气派的毡房敲开了门,热情好客的藏民扎西把他们几个人迎进去。他们借着蜡烛的微光吃了些糍粑和牦牛肉,几个男生还喝了点青稞酒,苏忆北和另一个同行的女生晓雪喝了杯水便去另一间房睡觉了。
夜里又有余震,苏忆北从梦中被震醒后赶忙跑到各个房间把大家都叫起来。他们裹上毯子便往毡房外面跑。那晚的星空璀璨的不可思议,整个银河系都散发着明明灭灭的光,可大地上却弥漫着前所未有的黑暗与恐惧。
坐在远离建筑物的空地上,晓雪往苏忆北身边靠了靠,苏忆北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安慰她,晓雪突然便哭了起来。她的哭声并不大,但那样竭力抑制的抽噎,在那样寂静无声的夜晚却分外的揪扯着人的心房。苏忆北自以为是很坚强的人了,在那一刻也几欲落泪。
在村里呆了三天后,救援的人依旧没有来,而他们已经近乎弹尽粮绝,连喝水都成了问题。手机一直都没有信号,好不容易打通一个电话,那边也只是让他们耐心等候,震幅太大,道路和各项设施都还在抢修中。苏忆北的包放在了老翟的车上,彻底同外面断了联系。等到终于有信号了,她急忙拿老翟的手机给母亲报了个平安,来不及给覃律师打电话说明情况,信号就又断了。
到了第四天上午,有两辆军绿色的越野车从村口驶了进来。晓雪远远的看见了便呼喊着把他们都叫了出去,苏忆北跑出去时,车上的人正打开车门走下来,打头的那辆车上走下来的正是林江。
看见林江的那一刻,苏忆北近乎要凝固在原地了。她呆呆的注视着他,欢喜、惊讶、难过、担忧、想念,那些千丝万缕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到了嘴边却依旧说不出一句话,唯有眼泪流了下来。
林江迈着大步向她走来,没有说一个字,只是一把拉过她,紧紧的抱在怀中。那个拥抱温暖而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分开时,苏忆北看见林江的眼圈都已经红透了。
原来桓宇地产正在丽江建一座五星级的度假村,林江过来视察情况时,徳钦刚刚发生地震。他从申庭芳那里知道苏忆北正在休年假,目前应该在徳钦,便急忙打电话给苏忆北。苏忆北虽然没有接电话,但手机还是通的,心急如焚的林江连忙派人用gps查了苏忆北的手机所在的位置,然后便开了车沿着那一路找过去。连夜找了几天才最终找到她。
同行的其他几个人坐上了后面的那辆车,苏忆北坐在林江的车上。由于余震频发,沿途的公路抢修的很慢,两辆车在尚未经过抢修的盘山公路上一前一后行驶着,林江开车开的很小心,而前面那辆车却开得很快,很快便消失在了苏忆北的视线之中。
行驶在满目疮痍的318国道上,林江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前方,还要小心的分辨随时有可能从山顶砸落的巨石。林江拿起电话打给老翟他们那辆车的司机,想问问前面的路况,手机还是一直没有信号。
五十多公里路,他们足足行驶了三个小时。苏忆北正有些昏昏欲睡时,余震再次来袭。意识到大地在震颤后,她猛地睁开眼睛,就在他们那辆车的正前方,一块直径至少有一米的巨石从左侧的山体上直直的砸了下来。出于司机的本能,林江下意识的把转盘打向右边企图躲掉巨石,但他在下一秒便意识到苏忆北坐在右边,又一把方向盘猛地回向自己那边。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块巨石重重的砸在了林江的座椅前方的挡风玻璃上,安全气囊“砰”的一声弹了出来,苏忆北当即被震得晕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时,砸碎的玻璃上嗖嗖的穿着高原的冷风,四周只有一片肃杀的寂静。越野车的前盖已经被砸得扭曲的不成样子,驾驶座前方的玻璃几乎全碎,只剩下三分之一块还摇摇欲坠的黏在上面,而坐在驾驶座上的林江被压在安全气囊下,躺在一片血泊之中。
☆、第三十六章 往事如风
林江的头上和身上都是血,背后的座椅也被鲜血染成了褐色。苏忆北满脸是泪,哆嗦着把手伸向林江的鼻息之间——还有呼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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