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起坛,无非是电视或者电影上见到的那般,一位身穿阴阳八卦袍的道士,再配上一碗清水,一舀糯米,一张黄符,执一手开光桃木铜钱剑,对着献祭所用的贡品一顿乱舞,即为开坛作法。
但在我的潜意识里,依旧觉得这种法子并不太过鲜明,甚至有些神棍的成分在里面掺杂。
而老头接下来的作法,着实刷新了我的观点,他所谓的开坛与我想象之中,完全不一样。
“一敬,道法之始,三清道尊”
老头先举起了一片柳叶,沾了点葫芦瓢里面盛着的清水,往自己的脑门一抹,水珠渐渐流入了眼内。
他闭上双眼,口中厚重的声音不停,“二敬,阴间过道,十殿阎罗”
话落,他将那满是蚂蟥的沼泽泥一把抓在了手里,任由尖头的蚂蟥钻入肉里吸食血液。
我看着那蚂蟥的身子一点点埋入他的手掌里面,身体也在须臾之间变的红透,而受着痛苦的老头硬是一言不吭,仿佛与他无关一样。
他收起了那只手,背在身后,又念叨道:“三敬,天命之解,阳间所处”
柚子皮被他用嘴直直吊了起来,他狠狠的咬了几下,将残留着柚子肉的皮层咬渗出了一些水嫩的汁液,布满了他的嘴唇。
他的脸色因为蚂蟥的侵蚀,变得苍白了起来,又加上柚子水的衬托,整张脸没了一丝血色,显得颇为可怕。
“这……这真的是在开坛?”我忍不住问道。
在我身后的阿公不知何时来到了老头周边仔细观看,他听到我说话,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
我觉得老头这法子倒像是那些外国巫师所用的招魂法,只可惜少了顶滑稽的帽子。
“裸刑夹杀,魄往丰都;所犯有伤,魂归岱岭。”
“三清显灵,阴间开道,阳户让路,给我现!”
老头一把吐掉柚子皮,仰头吼叫了起来。
最后一字落下,他将背在身后,那早就被咬了千疮百孔的手掌举起,猛地朝身下均是泥土的地面拍去。
“敕!”
随着一声尾音,时间仿佛凝固在了此刻,地面竟缓缓的摇动了起来。
我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捏了捏身上的肉,发现痛觉压根没有消失。
而老头见到我们的身子开始逐渐站不稳,忽的大笑了起来,又大吼道:“一敕!阴!二敕!阳!”
“三敕!卦!”
他的手臂上青筋冒起,犹如要突破皮肉的封锁挣脱出来,但被一道刺眼的黄光掩盖。
黄光一会儿强烈,一会儿低沉,不断挑战着我们的视力。
老头吼完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以为一切成功,但见到这黄光若隐若现,眉头却皱了起来,喃喃道:“还在阻拦我么……”
我听他的话,似乎不太顺利。
然而老头何等聪明,姜还是老的辣,他抬起手臂,往自己身下画了个八卦,由于掌上携带着开了虎口而出的血液,所以那八卦以鲜血汇成。
他两脚往阴阳两卦一站,马步撑开,整个人开始了摇头晃脑。
我一愣,这是开始发癫痫了吗,怎么会做出这种动作?
“这是起神,看来地下的东西在跟师父抗争”阿公怕我误会,解释道:
“所谓起神,就是令开坛作法所要现的作用加重,因为此事极为耗费精神力,你可以理解占时提升精神的法子”
我点头表示明白,虽说他解释的半清半楚,但靠我的理解能力,多少也听懂了。
之前老头与我交待过,那莲虎的另一个成熟人格由于替了尚祖的命运上了佛坐,自然也是吸取了他的一些修为,继承了他的本事,所以能够与身为凡人的老头做反抗,还不算稀奇,只是我有些期待,他们俩的本事,究竟谁更厉害一点?
一边为半吊子的佛,一边为掌握着某道术的老头。
实在是不好判断啊,我叹了口气,如果能帮上忙就好了。
随着老头的摇头,地上的黄光不再变弱,而是变得愈来愈强烈,朝前进之势。
老头比我清楚,他见效果很好,便将甩着的头脑再次加快了速度,仿佛一个跳大神的“棍子”,在原地自我表演。
但我能够看得出,这是真正的“搏斗”,与小打小闹,无法正比。
直至数息过后,老头摇晃的身子终于停了下来,可那黄光却依旧不散,在那用鲜血染的八卦里,久久徘徊。
老头紧皱的眉头不曾松开,他从那圈里面走了出来,举起破了口子的手,猛地使力,青筋冒起,那存在于他皮肉里的蚂蟥瞬间被压瘪,随后他从口袋里掏出装着黑色液体的瓶子倒在了伤口上,致其瞬间愈合。
“哪天我也找他们搞一瓶过来”我心里想道。
对于伤口来说,这东西简直是神器啊,阿公和老头都在用,虽说表面看起来不太美观,但实作用挺大的。
“会不会蹦出来个什么神兽之类的玩意儿啊”土匪在一旁偷偷出声,好似没有见过这般大场面一般,对于那圈黄光,有些怀疑的神色。
我白了他一眼,心道一声土包子。
老头如同我们一样,恢复好后就一直盯着那升腾的黄光不再言语。
我不敢作出其他的动作,因为阿公告诉我,接下来的每一步都会影响到后面发生的事情,老头正在调动全身解数迎接困难。
我倒不是很相信,只是有些心疼他的执着。
至少我们都在为了自己所期盼的事情而去奋斗,我尚且不知阿公、土匪的想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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