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了吧,疼死我了。”
“谁让你贫啊,还好李师兄没见怪。”
“你到底帮谁啊,苏小青?”
两人打打闹闹着走到二楼拐角处,走廊另一侧过来一人,张口就唤道:“苏青。”
两人回头。
是李芃。
苏青和世珍都对他礼貌笑笑,异口同声:“巧啊,李师兄。”
李芃单手携着本词典,目光温柔地看着苏青。苏青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伸手摸了一下脸:“李师兄,我脸上有花吗?”
李芃苦笑,抬手看了一下表:“要去校办吗?一块儿走吧。”
世珍目光在他们两人间滴溜溜转,不动声色脱离了苏青的桎梏,把她往李芃那边一推:“那你们去吧,我社团还有事儿,回见。”
话音未落人就溜了。
苏青有点尴尬。
李芃倒是神色如常,和她一起下楼梯:“走吧。”
这一片校区不大,这一条路却走地比平时要长。李芃问了她一些琐事,态度亲切,可这种亲切让苏青有些不大适应。
她人慢热,和刚认识的陌生人做不到有什么说什么,甚至处处防备。
走到楼底下,李芃的神情有些苦涩,但还是笑了一笑:“原来你真不认得我了。”
这话让苏青彻底怔住。
她的记忆里没这个人。
李芃说:“你仔细想想,回忆一下,四年前在上海的那片老城区。”
苏青这才有了点印象。
那是她南下的第一年,爷爷苏平瑄跟着科研小组去青浦那边暂居,苏青就被安置在研究所不远的一个小巷弄里。
那段日子,沈诗韵和她两人住一栋楼,门前还有个小院子。
沈诗韵虽然外表光鲜,但这人不大会照顾人,恶习还多,苏青常看到她躲在后面的巷子里抽烟。她说她,她就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苏青就问她,烟好抽吗?
沈诗韵小弹她的脑袋:“好抽什么呀?大人心里头闷,才需要抽烟。抽的不是烟,是寂寞,是烦闷。这些啊,小孩子不需要懂。”
苏青说:“我也烦,我也要抽烟。”
结果就是被沈诗韵揪着打了一顿屁股。
苏青脾气也犟,那时候刚刚和褚家闹翻,人特别叛逆,一个人跑了出去,躲在后面的巷子里不肯回去。
有路过的男生看到她,问她为什么在这儿哭。
苏青不理人。
他转身走开了,回来时把在隔壁铺子买的棒棒糖塞到她手里,苏青才抬头正眼打量了他一眼。长得很清秀很干净的一个少年,比她大一两岁的样子,笑起来特别温暖。
他学着她的样子蹲到她身边,很了然地问:“和家里人吵架了?”
苏青说:“她又不是我妈!凭什么老管我?自己都老不正经,还老管我!”
“那你妈呢?”
“她跟我爸离婚了,跟了别人,生了别的小孩,不要我了。”
李芃沉默,然后叹息。
苏青那时候幼稚地不行,加上从小缺乏父母关怀,又叛逆又刁钻,见他人好又老实,就忍不住折腾他:“你叹什么气?又不是你爸妈离婚!”
李芃竟然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说:“我爸妈也离婚了,昨天刚离的,今天早上在家里谈财产分割和我的抚养权问题,现在还在吵架。”
苏青沉默了。
李芃又说:“不过,我们不是争着谁来抚养我,而是谁都不想承担这个责任,免得影响他们二婚。”他笑了一下,看向她,“可笑吧?其实,我都上大学了,我可以自己挣钱的,他们实在犯不着为这个闹得这么难看。”
李芃母亲没有工作,平时就搓搓麻将混混日子,父亲在青浦区是开石材厂的,一开始挣了点小钱,后来环保规划改建,这两年工人工资强制压低,不少厂子都被逼关门了,根本开不下去。
在这浪尖下,李芃那投机取巧没什么大本事的父亲很快就垮了,还欠了一屁股债。他妈吵着要和他爸离婚,下家都找好了。他爸不愿意,认为自己平白养了他妈那么多年,现在一遭落魄这娘们就要抽身,没门儿。
曾经还算和睦的家庭,如今一夕间分崩离析。
李芃谁也没跟,和瘫痪了下半身的外婆一块儿过,平时靠打工挣奖学金读完的学业。后来考上了北京这边的研究生,就把外婆接过来了,前些日子,和他前些年失去音讯的大伯一家认了亲。
他大伯和婶婶本来膝下有个儿子,后来跟人打群架,被一根钢管戳到了大腿动脉,失血过多,就这么去了。老两口年纪大了,也不好再生养,干脆就把他接在家里,当亲生儿子养。
苏青听罢,也有点唏嘘。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两人从校办出来,李芃提出一块儿吃个晚饭,顺便叙叙旧。
苏青在路口犹豫了一下,抵不过他。
李芃开的是辆日系车,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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