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船上安静了一瞬,童珄的鸡皮疙瘩却起了一身——晶水兰抽剑的速度极快,童珄都来不及眨眼,待那道残影掠起的微风吹过他的下颔,才恍然发觉原来剑已横在了脖颈边。
“眼力那么好,怎么今天上午找彩狸问路的时候,没认出来啊?”晶水兰的目光一寒,剑刃又朝童珄的脖子贴近了几分。
“嗷!”趴在船头附近的小娲,此时已经弓起背部,发出怒吼。
彩狸双手一挥,布下一道结界,将小娲隔在了船头的部分。
“诶诶诶,小心小心……”童珄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一边回忆上午的事,一边谨慎地说道,“今日上午,在下应该并未见过二位才是……不过,二位的意思是——我当时是向你们问的路?”
童珄疑惑地望向彩狸,却得到了一个令他更为疑惑的点头肯定。
彩狸附加了一句:“在湖滩东边的树荫之下,当时我坐在椅子上,你问我到哪才能买到我手拿的冷饮。”
“事儿的确是有这么一回,可……”童珄绞尽脑汁地仔细回想着,“那真的是你吗?我还是想不太起来……”
记不起来?也就是说,如果他真的没撒谎,忘脸术的效果至少持续到了那时——晶水兰想到这里,向彩狸问道:“彩狸,他的身体情况如何?”
“他的伤势已无大碍。”
“呃,其实……如果能把剑挪开一点儿,可能我的情况会更好。”童珄说道,希望趁此机会开个玩笑,能稍稍缓和紧张的气氛,可是,他立马从彩狸投来的目光中意识到,似乎这并不是一个插嘴的好时机——
滋!
“啊!嘶——好疼……”童珄忽觉脖颈处遭受电击,既麻又疼,不由得叫了出来。想来电流应是从贴在他皮肤上的剑刃传来。
小娲在船头的木板上无奈地踏来踏去,甚是烦躁。
“老实一点儿。”水兰警告完童珄,继续问彩狸:“有别的什么异常吗?”
彩狸凑近了水兰的耳朵,小声说道:“他的脉纹十分奇怪,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还有就是,他体内的络灵的量极少,甚至不如……不如刚出生的婴儿。”
“没有络灵?!那意味这靠脉术摆脱是不可能的了……那他是怎么自己摆脱忘脸术的干扰的呢……”水兰听完,诧异十分,喃喃自语起来,同时,也垂下了手里的剑。
毕竟,不通脉术的普通人,别说秘术忘脸了,就是别的旁门小技,也是应付不来的。
彩狸摇摇头,也表示不解,并说道:“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觉得他的出现,应属偶然。我们或许杯弓蛇影了些吧。”
二人正私下议论,殊不知童珄听力极好,彩狸与水兰的低声自语的内容令他放心了不少,至少,对方也开始觉得这可能是一个误会了。
“姐……”
“嗯——或许他真没在说谎。不过,此乃我晶家秘术首次失效,我还是得盘问清楚。”说罢,晶水兰收起了剑,换了一副语气,对童珄说道,“童小兄弟,由于今日之事,涉及我晶家绝密之术,方才我心急太过,误会了你,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不碍事的。”童珄站起身来,拍拍衣裤,笑着回答道,“今日还得多谢水兰姐出手相救呢。”
“那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们晶家,有一秘术,名曰‘忘脸’,其功效能使他人无法记住施术者的面容。除非事先便认识,否则,纵使是过目不忘的天才,也会在转头的刹那,忘掉施术者的容貌,无一例外。先祖发明此术,是为我门人可以无所畏惧地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勿须担心贼人的报复,不束手不束脚,不忍炎凉不摁鞘。”
“不忍炎凉不摁鞘……晶家先祖为行大义而创此术,在下佩服。”
晶水兰面露欣然,继续说道:“是呵,不过,前辈们却未曾料想到,连我们晶家自己的都破解无方的忘脸术,竟奈何不了童小兄弟。”
“你的意思是——”
“正是。”
自愿过渡沉默的,是舟身推波之音。音低而缓,但仿佛有着节拍与韵律,伴着童珄反复地思考,以及最后的确凿。
“原来是这样。你们方才那般紧张地逼问我,是因为我机缘巧合之下,破了你们族中的秘术。”
“不是啦——”彩狸解释道,“忘脸之术,虽然没有解术之法,但是却可以在中招之前抵御,或者是以前就已经认识我们二人。后者自然不大可能,所以,我们先前的紧张,不是怕你的机缘巧合,而是怕你早有预谋。”
“不过之前彩狸替你疗伤时,已经查明,童小兄弟应该与脉术师没有什么关系。”晶水兰继续说道,“不过,你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头绪吗?”
童珄从兜里掏出一物,笑而又语:“有啊,你们惦记的‘解’术之法,我一不小心还真有。”
晶水兰认出来了,这便是昨日曾引她忌惮的那一块金属薄片。
……
经过童珄对“金属薄片”的一番解释与演示,彩狸与晶水兰都已大致了解了其中玄机。接着,童珄又很友好地将其递给了她们。
“此物可有一名?”水兰接过来,一边端详,一边问道。
“此秘器名为‘手机’,功能颇多,‘拍照’呵只是其中一个。在我的家乡,靠着它,还能千里传音,万里传象,坐而听天下,倚身窥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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