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黑中我当然看不了这么清楚,我只是曾经见过一次,大概是十几年前,跟老安德烈来这儿走访的时候。如果你问我为什么过了那么多年我却依然记得那么多细节,我只能说,有些东西虽然你只见过一次,可由于它太逼真,太惨烈,以至于会永远印在你的脑子里,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那是什么?”卡妮娅小声问道。
“一座雕像。”索伯掀开门帘坐了进来,先向我行了个礼,又对卡妮娅说:“几百年前有个罪人被烧死在了这里,而这座雕像正是反映了当时他被烧死的样子。”
“他犯了什么罪?他是个异教徒吗?”
“他不是异教徒,但是比异教徒恶劣一百倍,他是个叛教者!而这座小镇也因为教会对他的制裁而得名。”
“哦,这就是审判镇?!”卡妮娅惊呼道。
“没错儿,晨光镇的邻居。”我插口道:“希尔斯布莱德片区最著名的旅游圣地,每年都有十几万人不远万里赶来这里,只为了看一眼这个叛教者死的有多惨。”
“准确的说应该是堕落骑士,将军殿下。”索伯客气的纠正我:“据说他的尸体至今都还封印在雕像里呢,而他的灵魂也依然在烈焰中痛苦的煎熬。”他阴森森的笑着:“因为作为一名教会骑士,在一次异教徒的净化行动中,他不仅拒绝执行清剿命令,还为此杀了自己的长官。”
“可我听说他之所以不执行命令,是因为他们的长官当时已经杀红了眼,已经开始带着队伍屠杀那些无辜的平民。而他的长官则就因为这个就宣布判他死刑,似乎有些太过分了吧。所以他才会出手反抗,结果才误杀了他的长官啊。”卡妮娅为这个死了几百年的人辩解着。
“等等,等等,你管那些异教徒叫什么?”索伯盯着卡妮娅,眯起了眼睛:“无辜的平民?”
“传言里就是这么说的啊。”
“传言?你是说,你因为一些所谓的传言就质疑同铸会的官方公告吗?”此时索伯的脸色和语气都已变得不再像是闲聊了:“他的罪名可都在雕像底座上刻得明明白白呢!”
“我…”卡妮娅被索伯突如其来的逼问弄的不知所措。
“他包庇异教徒,本来就该被绞死,他不欣然赴死,反而以下犯上,对教会的兄弟举起了屠刀!卡妮娅,他十恶不赦,难道不该被烧死吗?!”索伯还在步步紧逼着。
至于卡妮娅,这会儿眼睛都快掉下来了。
“十恶不赦?索伯,你倒说说是哪十恶啊?”我看似漫不经心的插嘴道:“我还真数不出来这么多呢。”
这下轮到索伯不知所措了。
“他当然十恶不赦,作为一个叛教者,他一罪抵千罪,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在欣赏了一会儿索伯的苦逼脸后,我总结性的说:“好了,索伯,找间客栈,今晚就在这儿住下吧,这马车都快把我的脑浆给颠出来了。”
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却毫无睡意,我躺在索伯刚栈安排的套房里,只觉得莫名的烦躁。
看来…是时候来点儿宵夜了。
“索萨将军?”卡妮娅隔着门缝儿看着我,一脸惊讶。
我没理她,只是一把推开门,径直躺到了她的床上,然后靠着床头,就这么看着她。
她傻了,低着头,手指交叉在一起,不知所措。
我点起一根儿,准备给她点儿时间。
“刚刚…谢谢您。”她小声对我说,都不敢抬头看我。
“难过我过来就是为了听你说声谢谢的?”我扬了扬眉。
她不再说话了,只是像个傻子似的杵在那里,任由挂钟在那里不识趣儿的啼蹄嗒嗒。
我掐灭了快要烧到手指的烟蒂,冷笑起来。真没到军团里还有如此不明事理的女人:“嘿,不是在等我请你吧?!”
“将军,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头低地更厉害了,让我几乎已经看不清我本来也没想多看的面孔,手指间也纠缠的更紧了。
“你倒说说我觉得你是哪种人?”我继续保持着笑容。
“我…我…”她的整个肩膀都开始跟着她的声音一起抖动起来,就好像受到了莫大的委屈一样,看在光明的份儿,我他妈还什么都没干呢!
“我希望你还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卡妮娅…上尉!”我不耐烦的在她的军衔上加重了语气,酒劲儿似乎又顶了上来,让我快要失去耐心了。
“将军,求求你放过我吧!”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强忍许久的泪水在这一瞬间通通倾泻出来:“我已经结婚了,我不能再跟别的男人…我真的…不能了!”
“你丈夫是谁?公爵还是主教?!将军还是元帅?!还是他妈的王子,国王?!”我嚯地坐了起来。
“都不是,他是我家乡的泥瓦匠。”
“泥瓦匠?我没听错吧?”
“您没听错,将军,他就是个泥瓦匠。”
“哇哦,多么光荣的职业,宝贝儿,想知道一个将军跟泥瓦匠之间的区别吗?你听好了!”我走过去,抓着衣领把她拎了起来,盯着她哭红了的眼睛,把酒气喷到她的脸上,任由她徒劳的挣扎:“只要我说一句话,就能把你撤职,就能让他再也没活儿干,就能让你们全家都没饭吃!只要我再说一句话,就能把你们全都以异教徒的身份送上绞刑架!而你们呢?你们除了跪在地上求我别这么做之外,什么都干不了了!”
在我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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