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哼,伸展了手臂,顺安会意,忙自后小太监处拿了弓箭,双手呈于主子掌中。
湛炽自后人追来,湛烨等人自前迎来,都询问皇帝是否亲自上场,明德帝让人为他束上箭筒,淡淡地道:“朕在上头无趣得紧,便也下来玩一玩。”
常安郡王心头已然哀嚎。这陛下亲自带队,他若出了差池,岂不是丢了他老人家的颜面?
看台上的朝臣与女眷们自是发现了天子的动向,皆左右骚动窃窃私语起来,湛莲好奇地伸头张望,三哥哥也要上场?她突而好笑道:“陛下若是摔了个四脚朝天,那便好玩了。”
众女闻言皆默。
阿弥陀佛,这天家当众丢丑的事儿,她们想都不敢想,这位主儿竟就这么大剌剌地说出来了,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闾姑娘慎言,岂可这般对天家出言不敬?”良贵妃道。
湛莲忙捂了嘴,“民女知错了。”
其实湛莲不过说说,在她的心里头,从来就不认为三哥哥会被这种小事难住,她家的三哥哥,是无所不能的。
底下冰嬉众人自然也发现了这等大事儿,孟光野因方才射箭全中,与一行人站在冰床前头,等待一会后的第二场角逐。他与大家一样注视着自己的君主,恍惚中好似对上了视线。
震天鼓声再起,龙之旗队飘然而入,安晋王打头阵,明德帝位列正中,正好处在常安郡王后头,常安郡王叫苦不迭。
旗队顺利行过第一、二扇门,宗室们或因皇帝亲率,个个表现不俗,早已起身观看的朝臣女眷与底下众人不时抚掌叫好,湛莲与方才一样,开心地使劲拍着手儿。
安晋王率先通过第三扇门,竟也射中了两球,方才戏谑的女眷大笑道:“瞧瞧,我说得不错罢?”
众人笑了一阵,却全都盯着正中那道蓝色身影。
“啊,夫君!”邵采珊突地一声担忧惊呼,原来是常安郡王为转身射第四颗彩球,竟用力过猛滑倒在地。
大伙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凉气,却并非心疼那常安郡王,而是担心紧接而来的天子。
彩旗手吃惊转弯而过,单腿滑进的湛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第三颗彩球,转身正欲再次拉弓,才见庞然大物树在中央。
“陛下小心!”在场者皆大喊,那声音盖过了如雷的鼓声。
湛煊猝不及防撞上常安大腿,眼看就要摔倒,他将弓箭一竖,翻身跃过,重新稳稳站立冰面。
湛莲一颗提起来的心这才落回了原处。她虽遗憾没有看见三哥哥的过人之技,但他无事才是最为要紧的。
常安郡王来不及哀嚎,赶紧爬出冰道以免挡住后头之人,难得俐索地再次从冰面起身,滑回原来位置。只是他不必回头,都明白身后那无数道杀人的眼刀从何而来。
常安郡王原以为叫自己那王妃看见自己丑态嘲弄上一辈子,已是最大的窘境,不想竟然还能雪上加霜……
鼓声既停,他怀着一颗惨烈的心,顶着众王的熊熊目光去向明德帝请罪,“陛下,臣弟有罪,臣弟愿受任何责罚。”
皇帝叫他起身,淡淡笑道:“行了,不过嬉戏,还什么责罚不责罚。”
常安闻言喜极而泣,天家果然是个英明神武的好主子。
“不过常安,你的走冰之术着实太差,回去再多练练。”明德帝拍了两下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算你小子好运。”一旁湛烨说了一句,跟着皇帝而去。
常安待在原地,好似挤出了一个鬼脸似的笑脸,众王以为他死里逃生偷着乐,却没发现倒霉郡王已是满头冷汗。
他的肩膀……他的骨头是不是被天家给拍碎了!
九支队伍都结束冰嬉,一些个小童上场在冰床上玩起杂耍来,那模样儿憨态可掬,走起冰来却毫不含糊,竟然还能在冰上叠罗汉,湛莲不停地拍着手,将其列为第一等冰嬉。
其余女眷都很欢喜,太监过来问赏不赏,良贵妃等都说重赏。
小童们表演结束,紧接着便是第二回角逐,安晋王在远处设置了十个靶子,让方才脱颖而出的一干人等站在冰床上,须一面射箭,一面追逐彩旗手,必须与彩旗手同时抵达终点,射中靶子最多最准者获胜。
孟光野与其余四五十人在原处跪地面圣,皇帝让他们起身,一一走过他们面前,终而在孟光野面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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