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帝笑着朝熏池道:“医神,宴饮雅座无趣,自然要寻些乐子。朕想效仿兰亭序中曲水流觞,不知您以为如何?”
熏池见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心中高兴,便点了点头。
陪这些小孩子们玩玩,也不是什么难事。
曲水流觞?
底下的人议论起了这个游戏,这才明白宁帝为何把春宴设在河边。
这条小河不是曲水流觞最好的道具么?
宁帝清了清嗓子,“朕会在莲叶上放一杯酒,酒漂到谁的跟前停下,此人便要赋诗一首,诸位以为如何?”
在座都是东灵身份最为贵重之人,别的才艺不敢说,赋诗这等小事还是能的。
若是能在宁帝面前一展才华,或许还能得到加官进爵的机会,是而众人跃跃欲试,都道好主意。
顾怀疆拱手笑道:“陛下这不是为难臣么?臣只知战场杀伐,哪里懂吟诗作赋?”
“你就别谦虚了,朕还不知道你吗?你素来教导你麾下的将士除了武事也要兼顾读书,你自己岂能不懂?何况你身边左右都埋伏下了,朕才不怕你出丑!”
宁帝哈哈大笑,说罢便命人将荷叶放进河中,他亲手把酒杯放进叶中。
一松手,碧绿色的宽大荷叶,在水面慢悠悠地飘了起来。
春日水流平缓,那片荷叶飘得缓慢,一直从熏池面前飘到顾述白等人面前,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飘到殷姬媱跟前的时候,稍稍打了一个转儿,便停下不动了。
满座之人的目光,都落在殷姬媱身上。
都知道殷兖有这么一个女儿,见过殷姬媱的人却不多,她偶尔参加宫宴都低调得不行。
若非这次酒杯飘到她跟前,只怕众人还是注意不到她。
宁帝朝下首张望,“是殷小姐中的头彩是吧?”
殷姬媱连忙站起,显得有些拘谨,“回陛下,臣女殷姬媱。”
宁帝打量她,见她身姿纤弱如柳,还有一股怯生生的姿态,看起来像是小户人家多愁多病的姑娘。
殷兖把殷朔培养得落落大方、八面玲珑,怎么把女儿培养成如此?
他和蔼地笑,怕吓着殷姬媱,“殷小姐似乎很少入宫,去年的中秋宫宴你可曾入宫?朕不记得你表演过什么了。”
殷姬媱福了福身,“回陛下,去年中秋宫宴臣女是有入宫的,只是臣女当时身子不适,无法为陛下表演,还请陛下见谅。”
殷朔顺势起身道:“是啊陛下,臣这个妹妹一向体弱多病,大夫说不可思虑过多。何况她一向很少出门,才情也浅薄,勉强赋诗也是丢人现眼,不如让她罚酒一杯为是。”
殷姬媱微微咬住下唇。
从小到大,殷兖和殷朔就不让她出门,不让她在人前显露,生怕她太过显眼身份会被曝光。
可她即便是个妾生的庶出女儿又如何,庶女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这一次,她不想再听殷朔的掌控了。
“陛下,臣女虽然才情浅薄,可更加不胜酒力。为了身体着想,即便是要在陛下面前出丑,臣女也少不得要勉强赋诗了。”
殷朔不敢相信地看她。
殷姬媱低头,不敢和他目光对视,却倔强地咬住唇不松口。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展才了。
殷朔忽然笑起来,嘴角平平地扯起,远看是一个笑,近看未达眼底。
他压低声音,“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这是好事。”
说罢朝宁帝一笑,款款落座,仍是一副微笑的假面。
宁帝道:“那就请殷小姐开始吧。”
殷姬媱很快念道:“曲栏深处重相见,素手匀泪偎人颤。凄凉别后两应同,不胜清怨月明中。”
她本就生得柔弱模样,作出这样凄清悱恻的诗句,格外动人。
连顾酒歌都忍不住朝她看去,从前知道她有才情,不想临场应对的急才也有。
倒是自己小看她了。
宁帝笑着拍手,“好,写得好。这么短的时间,难为你能作出这么好的诗句,且一点不露穿凿。只是朕若没会意错,诗中说的是离别相思之情吧?”
莫非这位殷小姐有思慕的情郎,所以在此借诗表达爱慕之意?
殷姬媱下意识看了顾酒歌一眼,很快又收了回去,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却被不少人看到了。
她面色微红,又是福身一礼,“回陛下,臣女只是思念早逝的母亲和离家的父亲罢了,并无别意。”
她提到母亲一词,殷朔面色变了变。
殷姬媱自知失言,怕引人猜想,忙从河中端起那只酒杯,“今日本是喜庆日子,臣女作此哀诗实在不该,臣女自罚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坐下后捂着胸口轻咳起来。
第205章 弃妇诗(三更)
殷兖是如何离开的,众人心中有数。
殷姬媱谈及此事,宁帝先是不快,见她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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