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镜自照。
“啊——”孔嫀吓得一把扔掉镜子,掩面蹲在地上,将整张脸埋进双膝,不敢再见人。
她原就爱美,再想到刚才用这样一张脸对着帝尊,孔嫀悲从心来,忍不住呜咽:“怎么会这样?我该怎么办?”
见孔嫀这般惊慌失措,玹琏收琴至她近处:“你不要害怕,我会想办法让你复原。”
他语调平缓,却莫名叫人深信不疑。
“帝尊。”孔嫀闷闷的声音传来:“你能不能转过身去,只要一会儿。”
“……”玹琏依言转身。
孔嫀从指缝窥见玹琏的背影,忙取出一条丝巾,蒙在面上,只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帝尊,可以了。”
再次面对玹琏,即便已遮上面纱,孔嫀依旧眼光躲闪,不敢再看对方。
玹琏:“是我的疏忽,只想着令你借助火精之力提升功体,却低估了极火毒性。”
孔嫀忙道:“这怎能怪帝尊,都怪我愚笨中了算计,如果没有帝尊,我早没命了。”
玹琏未再对此多言,只道:“你伸出手来。”
孔嫀惊得将手一缩,藏至身后,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行,会吓着帝尊!”
短暂的僵持后,玹琏无奈:“我闭上眼睛,可以么?”
“那……好吧。”孔嫀呐呐。
玹琏举步来到孔嫀跟前,即使闭着双目,也准确无误捉住了孔嫀手腕。
对方靠得这样近,竹露般清新的气息霎时充盈在孔嫀鼻间,却又充满了侵略性。意识到这是一副陌生的成熟男性的躯体,孔嫀呼吸一窒,鬼使神差地抬起头,男子敛目的容颜映入孔嫀眼帘,浓密的睫毛垂下两道优美的弧度,如新月投下的剪影,深深浅浅尽刻入孔嫀心底。
孔嫀脑中混沌成一片,还未等她再想些什么,玹琏却已退开。
孔嫀面上一热,被玹琏握过的手腕处更如燃烧起来,火辣辣地叫人无法忽略。
玹琏睁开眼:“还好,火毒尚未败入腑脏。”又道:“此症无现成丹药可用,须另行炼制。我手边缺两味药材,得去角峰一趟。你在此等我,不要动用真气,否则会加速火毒发作。”
“是,帝尊。”
孔嫀目送玹琏离开后,长吁口气,这样美的衣裙,这样好的独处机会,偏偏遇上自己最丑的时候。
她从法域里翻出白色的水绫纱,撕作缕状,将自己的手掌和一根根手指缠起来。
孔嫀看着依然灵活自如的手指:“这样,就不会吓着帝尊了。”
孔嫀踱步回去,站在玹琏的白石屋前,才发现门的上方以剑刻着“黍梦居”三字,潦草随意。
“黍梦居。”孔嫀眉心微皱,情不自禁道:“黍梦光阴,弹指芳华,生死情爱,一切皆是虚幻。”
玹琏这时已返回黍梦居前,他瞥一眼孔嫀裹得跟粽子似的手,径自进了丹房。
孔嫀赶紧跟上去,凑到站在药案前的玹琏身边:“帝尊,有我能帮忙的吗?你是要择药还是捣药?快让我来吧,怎能让帝尊做这样的杂事。”
她瞟瞟男人那双完美无瑕的手,帝尊的手只用抚琴挥毫持剑即可,做这些委实浪费。再说了,帝尊对她的大恩,以她的能力怕是很难回报,至少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吧。
玹琏:“你就将这些择了再捣吧。”
孔嫀展颜笑道:“是!”
玹琏知道孔嫀不懂药理,就道:“白色的雪髓花只取其蕊,蓝色的通泉草取根茎两指部分,暗红的朱蛾草去叶留枝,黑土乃重鳞壤……”
孔嫀按照玹琏的指示,摘取药材的精华所在,逐一加入臼中,随即拿起玉杵捣鼓起来。
交代完孔嫀,玹琏坐到主案前。
孔嫀立即又抱着药臼跟到玹琏身边,只见对方掐动手诀,炉座瞬间升起金色异火,漫过半个丹炉,孔嫀正看得专注,突听玹琏道:“你是否认为是你抢走了玉炽的峰主之位,亏欠她良多。”
孔嫀面色一变,她醒来后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帝尊却主动提起了。
孔嫀不得不如实答:“是的。”
“你没必要如此作想,我从未打算让玉炽接掌徵峰,即使没有你,玉炽也不会成为峰主。”他停一下才又道:“你也看到了,上一代五峰主貌合神离,我不希望这代也如此,故而重峨他们四个是我应下的,玉炽却没有得到承认。玉炽的心性,绝无法与重峨四人心如一体。而你,阅历虽少,却更为豁达。既然你的天赋与心志皆优于玉炽,我舍她而选你,也是必然。”
还有一层原因玹琏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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