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的科举和明清不同,只有sān_jí。只要是读书人都可称秀才,考中了才能有新的称呼。
最先要考的是取解试,这是个初级考试却也至关重要,只有通过了解试,才能参加省试和殿试。通过解试的读书人,第一名称“解元”,其他人称解士或贡士。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省试了。省试在东京汴梁举行,由尚书省主持。通过省试的称进士,宋制进士就可做官,第一名称“省元”。
最后就是殿试了。北宋这时候的殿试一般不黜落,只排名次。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这就是状元、榜眼、探花了。
张守要参加的就是这取解试。取解试一般在各路州府举行,时间也是各州府自行决定的。江南等大部分地区都是在**月份,而福建由于较远,七月考试,“川、广尤远,又用六月”,主要考虑的是路途问题,因为考完解试来年三月就要去汴梁参加省试了。汴梁周围的近畿州府则更晚,像河南府这次都到了年底了才举行。
要去贡院了,走在前面的是张守,后面则跟了一大帮子人,就连溶月都来了……婶娘念叨着打听到的考试细节,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的。就连蕊娘也不吵着让哥哥背了,老老实实的拉着张守的手一起走。只有叔父张成,心比较大,走在最后面跟孙胳膊一起说说笑笑的……
贡院前的广场,如今挤满了来应试的士子,加上送考的家属,上千人把个小广场挤的严严实实的。
本来只河南府是不会有这么多考生的,但因为北宋各地解试时间不一,导致其他州府的考生冒籍前来应试,“冀于多试之中,必有一得”。冒籍应试风险并不大,因为依照宋代政策,虽非本地人但在本地购买田产,便可拥有本地户籍,当然就能参与考试,所以家有余财者往往在其他州府购置田产,多立户头,“临时便做本贯应举”。
另外东京西京作为京畿之地,录取名额也较多,其他州府往往是十取一二,这里却能到十取三四,也难怪别人趋之若鹜了。像都城汴梁的“高考移民”那就更多了,每年都有二三千人应解试……
除了考生和家长,当然也少不了各类小贩的叫卖,“查梨条”、“柿膏儿”等等喊声不绝,颇有些后世“瓜子饮料矿泉水,香烟啤酒方便面”,然后“腿收一下”的味道……
前面就是贡院了。当然在广场上能看到的只有贡院的明楼。这明楼大概三层高,四方形的,下檐出甍,四面都是窗户。明楼是贡院的中心建筑,也是最高建筑,主要是指挥监视考场用的,同时也是官员住宿之处。
整个贡院是用高墙围起来的,明楼旁的小门是进出贡院的唯一通道,几队兵士正在门前搜检士子。
告别了家人,张守也要去接受搜身了。搜出夹带有丰厚的奖赏,因此搜检的兵士还是很认真的,虽不像明清时那样要脱了衣服检查,但脱鞋并遍搜全身还是难免的,连头发也不放过,隔着帽子揉揉捏捏的,唯恐发中有夹带。带的用具更是要仔细搜查,包括食物都要用刀捅上几下才放心,婶娘精心准备了两天的食物不一会就被弄的乱七八糟的,全混在一起了都。
不过张守也没啥多余想法,没见前面好几位都因为搜出怀挟被带走了么……老老实实等搜检完毕,终于进了贡院。
这贡院简陋的很,毕竟三年才用一次。一排排的都是土坯做的低矮房舍,上面简单的铺了些砖瓦。每一排的房舍又被隔成了数十个小的隔间,隔间外面有兵丁巡逻。每个考生一个隔间,这三天考生就要在隔间中度过。
张守按着号牌找到了自己的隔间,发现隔间中就一个书桌一张床,床上有套简陋的被褥。也许是考虑到天冷,里面居然还准备了火炉和几个蜂窝煤,这让张守兴奋不已……
放下东西,张守坐床上开始等着开考……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外面突然传来了敲锣声。张守探出头一看,原来是监考官要开始放题了,看到大家都跟着监考官往前面走,张守也随大流,跟了上去。
到了前面,发现是个大厅,厅前备着香案。等人员都到齐了,知贡举就领着诸位士子到了香案前,穿秉而拜。拜完后方才放下了大厅中的帘幕,第一日的考题就在帘幕后的厅额上。
张守还发现一个有趣的事,看完考题如果考生有疑问居然还可以去问考官……有一堆士子正围着知贡举发问呢!
看别人都去抄题,张守也跟着去抄。自己是不用答,但是样子还是要做做的。只不过题目是竖着写的,别人抄来也是竖着写,只有张守抄来的是横着的……好在大家注意力都在题目上,没人注意,不然就闹了笑话了……
宋代科举科目繁多,什么进士科、九经科、明经科、明法科等等等等,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进士科,宋代非进士不能做宰执的,张守要考的也是进士科。另外就算是进士科,他的考试内容也是变来变去的,有时候考经义诗赋,有时候又不考诗赋,只考试策、试论,反正就是每一次科举都有不同的说法。
比如这一届科举,新党上台,立马就推翻了王安石不考诗赋的规定,要考经义,诗赋,策、论了。
张守拿到的第一日的题目也就是经义,包括大经义三道,《论语》、《孟子》义各一道。要求考生按自己的理解来阐明经义中的道理。
不过张守是不管这些的,抄完题目就回隔间里发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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