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不止是她,谢太尉搅出来的动静,府里都多少听闻了。
景语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出去一趟依礼要回陈氏那里答复,去了才知陈氏去了老太太屋里。
春杏给她上茶,笑道:“九娘子坐一会儿吧,夫人去了大半个时辰,想来应该快回了。”
自然是要等的,回去也是无事。她坐在外厅里,闻到屋里有忽隐忽现的清淡梨香,很好闻。
正如陈氏大方雅致,又不显摆,这月余旁观,叫她看出陈氏实是个合格的宗房大妇。她漫漫想着,忽然就想到了起初那场将她起死回生的暴风雨,那时的陈氏看着十足是个恶人,逼得庶女因婚事不如意而存死志……也难怪了,那个二十三岁的年轻举人,比之当年的三叔也不差太多。
她还有闲情在脑海中细细翻找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清俊的身影。
过了一会儿,陈氏还没回来,秦景兰先过来了。
秦景兰似也讶异在这看到她:“姐姐怎么这时辰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娘亲不在屋里吗?”
“母亲去了祖母那儿,”景语既知道她的心思,很容易就看穿了她的紧张和探究,“我刚从太尉府回来,没什么要紧事,惯例来和母亲说一声。”
果然,谢大人亲自来接庶姐过府,这一早上秦景兰都放不下这件事。她也不傻,她的丫鬟莺歌说谢大人没什么别的意思,可为什么谢大人三番两次不去找别人呢,为什么不来找她呢?她是秦府长房唯一的嫡女,论身份,论样貌,论才情,可都要比庶姐出色多了!
秦景兰的这股躁意不知道该找谁排遣,她怎么好意思让人知道她也觉得谢大人才具出众,英俊甚伟呢?只有对着这个惹出事端来的庶姐,她才能有立场指责几句。
她就不赞同道:“姐姐,姐姐既说和太尉不相熟,正该避嫌才是。太尉大人位高权重没人敢说闲话,但姐姐和王家做了亲,就容易招那些嘴碎的人,不小心就要吃亏了。”
怎的就没人敢说谢骁闲话,不怪他蛮横霸道,反怪她一个低微庶女没有能力抗拒?只这些话和她们说不得,说了又有谁信,她和谢骁此时身份悬殊,谁也不信是太尉偏缠着她。
她不欲和这个妹妹多言,坦然道:“兰妹说的是,以后我会离他远些。”
秦景兰皱了皱眉,怀疑自己听错了。庶姐这一口就应承的便宜姿态,又让她暗暗着恼了,什么意思,听起来反而竟是庶姐看不上谢大人?
景语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过来劝她:“谢大人性子冷淡,行事霸道,不是那么好相与之人。且他公务繁忙,多数时间不在府上,难得见上一面。我与王家门当户对,倒是要感谢母亲为我做主。”
她直言不讳,怕秦景兰疑心自己看破她心事,末了又补上一句,显得这番话是在说她与谢骁毫无可能。只秦景兰若是好好想想,就会发现她与谢骁也是门户不当对,且她这娇软的性子必然受不了谢骁的淡漠无情。
这个妹妹率真可爱,她并不想看她在谢骁这堵墙上撞得鼻青脸肿。
只秦景兰先就听不得她说谢骁坏话了:“谢大人瞧着似乎清冷些,但也是翩翩君子风度,哪里就霸道了,姐姐曾见过?”
何止见过,但又怎么和外人说?她只好摇头,“不曾。”
她也不是啰嗦之人,该说不该说的都提点了,再多就显得刻意了。也罢,小妹妹再多就要露馅了,就让陈氏自己来管吧。
这边她们姐妹吃着茶点说说话,那边陈氏在老太太屋里也说得差不多了。
这么大的事,秦老夫人早已有所耳闻,又听陈氏说谢太尉把聘书都退了回来,不由哼了一声“胡闹”。
但太尉摆明了姿态,秦府夹在中间当真左右为难,不知是要等王家来退婚,还是主动去王家打个招呼?或者等谢骁去宫里请旨再做打算?可若万一太尉说的是玩笑话,那秦家四处跑动就成了天大笑话,白白结亲结成了仇,还要叫人讥笑。
老太太毕竟经的事儿多,就叫陈氏不要慌:“你不要乱,就照原先和王家议好的规矩走。王家若收到风声,自会上门来协商,谢太尉若是真的有意,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们坐稳了,左右是我们嫁女儿,谁也越不过秦府去。王家秀才还有二十来日就要下场,科举乃一生之前程大事,不要这时候让他分心,不然他就要恨上秦家了。”
陈氏点头应道:“母亲说的是,且让太尉自去处理吧。只我这心里仍是觉得有些古怪,我们九娘子如何就入了他的眼,这不明不白的姻缘,真是叫人心里不踏实。”
这点秦老夫人也不明白,但上了她这个岁数,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看得开。
“缘之一字最难解,说不准的事,且看他们自己造化吧。”末了老太太又补了一句,“再说还有三郎呢,他和太尉有些交情,你不放心的话,我就叫他去探探。”
陈氏和老太太通过气,就觉得心宽了不少。回来春禧堂,就见小女儿和景语在堂上坐着闲话,不由暗暗比较了一番,看来看去,果然还是自己女儿娇俏美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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