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开人群,斥退那些高傲的世家子弟,将他从窘迫里解脱出来。可是她不知道,他和那些世家子一样,陷入了她娇美不可言述的另一重狼狈里。
一见倾心,再见终生。
他吻得很凶,不顾她娇声抗拒,封住了她所有□□。此刻死了也甘愿,只羡鸳鸯不羡仙。
这一耽搁,回了槐院时,景语就不许他进门。她此刻双颊绯红,再和谢骁一起出现,就没脸敢看别人的探寻目光了。
谢骁就和她商量:“你先回屋,我迟两步进来……我睡书房。”
他看她紧张神色,又补上了半句。
都这样说了,景语也不好叫他回去。两人前后脚进了院子,却不知别人眼中这样欲盖弥彰更是暧昧。
院子里的侍女不少,除了虞娘挑的那七人,还有照顾茶水、厨灶、盥洗、洒扫、跑腿粗使的,再加上玉萱和湖菱,有十七八人,这还不算被退回的艾叶几个。能到景语跟前的,也就四五人,其余人多是在屋外闲着候命。景语回来,就叫人去书房整理床铺,被点到名的菡光就挑了挑眉,什么也不敢说,应声去了。
不用说,那肯定是收拾给她们家太尉的,只是这个夫人好大架子,竟不肯叫大人近身,要叫大人睡书房?
上房七间,正中是会客厅,左右各三间,右侧依次是花厅也作饭厅、书房、卧榻。书房有巨大的落地隔断,转个身就在后头置备有一张软榻,这两处也可看作一处,用作小憩十分雅致。只是再雅致也不能比正经的寝间,那才是真舒适真奢华的。
菡光抱来崭新的被褥在书房后面铺好,心道她们大人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要睡这六尺宽的小榻。只不过她已见过虞娘打发了艾叶几个,知道这院里真正规矩大如天,一点心思都不能动。
太尉府自来没有女主人,太尉又不肯叫女色服侍,这一下变天,不知有多少人侥幸,有多少人能看清?
这一夜,一个睡东头,一个睡西头,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谢骁从来没有觉得夜里这四个多时辰是如此难熬。他睁着眼睛,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却是隔了五六间房的距离,什么也听不见。
他们就在一个屋里,只有些屏风隔断,他要过去轻而易举。
但是他不想吓到幼娘,他不想那么孟浪,现在只盼夜快些过去,天快快亮。
……
第二日景语直睡到辰时,天光大亮,一院子人都在等她,尤其是谢骁了然的目光,叫她格外有几分恼羞。她一夜没睡好,临了黎明才有睡意,这会儿其实还有些困顿。
看景语醒来,玉萱和湖菱就服侍她洗漱,菡光几个只远远递些水盆、水瓶。今日回门,她难得打扮了一下,挑了件鹅黄撒花遍地织金襦裙,画眉,点花钿,再挑了两支红宝石对钗。她一直偏爱红,那样艳丽的颜色如能驾驭,更显肤白貌美,大方雍容。
梳妆时遇到一件事,湖菱为她梳头时问她要梳什么发式。
屋里人都听着,已婚和未婚女子发髻大有区分,大家都知道她是太尉大人抢来的,大人还睡在书房……她从铜镜里看到谢骁也在望着她,罢了,“就梳高椎髻吧。”
那是妇人的发式,众人就松了口气。
吃过早饭,他们就出发往秦府去,头车后面还跟了四五辆马车,一车坐着玉萱和湖菱、菡光几人,剩下的是带回去的礼物。回门自然不能空手,谢骁一早就备好了。
曾经坐过的那辆奢华大车里,景语在看谢骁递来的礼单。他们一左一右隔着桌几,谢骁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她真好看,她真美……渐渐他的目光落到她唇上,吃完饭后她重又点了口脂,嫩红的色泽又娇又软,让人很想压上去尝一尝……
景语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看得不自在极了,正想转过头去,却听他叫住她,“别动。”
那声音有一丝压抑,似乎她敢转过身去就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果然不敢动,只是脸更红了。
秦府这边昨日晚间就得了消息,知道太尉要带九娘子回门,一早就悄悄派人去了外面街口注意着。
马车进了轿厅,来迎接的是景语的两个平辈哥哥,很体贴,不叫刚挨了打的太尉直面老丈人。再到进了后面会客厅一看,除了老太太和秦明浩,就只二房的秦明瀚、秦明彦并几个内眷,没有旁的七姑八婆。秦家自然知道分寸,很是低调。出了这样变故,秦明彦今日才得见谢骁,脸色就有些严肃,反倒是纪氏有几分淡然。
说起来,景语叫秦明彦“三叔”,谢骁若是跟着她称呼,平白就矮了老友一辈。再者堂上都是景语的亲长,他又是搅了秦家一桩大事,此刻被这么多目光盯着,谢骁就有一分赧然。
还是景语落落大方,她以新妇回门之礼跪下给老太太请安,又向秦明浩和陈氏问安,将气氛圆了回来。只谢骁不管是女婿还是太尉都是不用跪的,众人也不敢受他拜礼。说了两句话,老太太和陈氏就带着景语回了后院,前边留给他们男人。
景语离开时,偷眼看一眼他,见他也在望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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