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抛出去,连梁思思的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只听了个破琴,值那么多钱!不过话说回来,只看她弹琴时露出的一截白嫩嫩的胳膊,还有那娇滴滴的身段,值了,多少钱都值了。走的时候终于拉了把她的小手,她含笑推了我一下,扭身走了,笑的那叫一个媚。我就知道她对我有意,哼,想我杨吉有权有势,fēng_liú倜傥,自然是叫她一见倾心。只是想不到,昨天见了面,今天她就偷偷传信于我,约我亥时城郊鸟鸣林相见。她不是千金难求一晚的花魁吗,竟私通情信于我,一定是我太有魅力,今天让我得了手,嘿嘿。杨吉越想越不堪,一脸淫笑,扇子忽扇的更起劲了。
杨吉走进鸟鸣林,但见树影重重,阴风阵阵,心里就有点哆嗦,抱怨那梁思思平日身价抬的多高,原来就喜欢这个调调,荒山野岭的,也不怕渗得慌。
鸟鸣林中一片寂静,杨吉把领子扣紧些,自己是不是来早了?正胡乱想着,隐隐听到一阵哭声呜呜咽咽、似远似近的飘了过来。
杨吉心下惶恐,牛眼圆睁,四处探看。
前面不远处一棵大树旁有个煞白的人影,低低的坐着,肩膀处微微颤抖,长长的头发遮住白影的侧脸和肩膀。
杨吉汗毛竖起,心里叫了声阿米陀佛,扭头就往外跑。
他无头苍蝇似的乱闯了几步,突然看见自己脚下踩着一截黑色的头发,他顺着发丝抬眼望去,明明应该在身后的女鬼竟到了眼前!依旧是坐在树下,背对着他,长发流了满地。
杨吉脸色煞白,“扑腾”跪了下来,心里想着鬼打墙,这是鬼打墙,只是嗓子发干,半句话也说不出。
女鬼慢慢转过头,她苍白的双手捂住脸,有鲜血从指缝间一点一点渗出来。杨吉张大了嘴,脖子上的青筋都拧出来了,只是喊不出声。
寒风吹过,古树飞叶飘零,一片树叶落到了杨吉的脸上,冰凉且带着腥气,杨吉哆哆嗦嗦的拿手一抓,叶子是鲜红的,沾满了血!
杨吉的裤子湿了,他用手蹭着往后退去。
又一片叶子落到了他的脸上,好疼!那叶子竟如刀锋一般,杨吉的脸颊破了道口子。
女鬼依旧轻轻地哭着,刀片一般的叶子不停的飘落,落在杨吉的头上、身上。
杨吉感觉浑身凉嗖嗖的,丝绸褂子已被割出许多口子,身体各处都有鲜血在流出。杨吉牙呲目裂,脑袋一片空白,只能僵硬的缩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树叶终于不再落下,可女鬼竟伏在地上慢慢爬了过来。杨吉眼睁睁的看着她爬到自己眼前,脸对着脸,女鬼惨白的手指和鲜红的血迹形成鲜明对比,她一点点的把手从脸上拿开。
她,她没有脸!那勉强只能算是一张脸皮,原本应该长着五官的地方都只剩一个小小的凹陷。
女鬼的脸上还是不断往外滴着血迹,滴答,滴答,落到了杨吉的脸上。
杨吉倒吸一口气,不知从哪提出一股精神,跌跌撞撞四肢并用的跑了。
女鬼停下阴恻恻的哭声,轻轻地说,“我一个人在这林子好多年了,你不要走,留下来陪我,陪我。。。。。”
杨吉又吓的动不得了,那声音根本是贴着他脖子说的,突然左臂一阵奇痛,杨吉听见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惨叫一声,捂着左臂,使出吃奶的力气头也不回的蹿了出去。
女鬼兀自喃喃地说着,“不要走,陪我,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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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吉的脚步声远去了,一直匍匐前进的女鬼站了起来。
她双手捧住没有五官的脸,四处看了看,在自己脸上揪了两下,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然后停住。
乌云深处的月亮也忍不住好奇,露出脸来看着她。只见她满脸鲜血,长发落地,血渍流到了衣服上,白衣红血,煞是凄厉。
她扭过身又走了两步,一下子踩到了自己的长发,绊倒在地上。她稍显狼狈的站了起来,恼怒的解着缠在脚上的头发,无奈满地青丝已乱成一团,扑通一声,又摔在了地上。
从她身旁的大树上传来几声轻笑。
女鬼坐起来,怒道,“笑什么笑?谁再笑,我就找他索命!”
树上笑的更欢。
一黑衣男子从树上跳了下来,敲了下她的头,“还真当自己是厉鬼了,你要找谁索命?”
男子身形高挑挺拔,斯文俊朗,剑眉刚毅,星目清明,清秀却不乏洒脱利落之气。穿着一身夜行衣却还是丰神俊朗,气质出凡,端的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女鬼嗔道,“老大,你还敲我头,快帮我把这闷死人的东西弄掉!”
一个苗条俏丽的黑影也从树上落了下来,她笑盈盈的用一块湿巾在“女鬼”脸上擦了两擦,指甲一挑,揭掉了面皮,露出一张闷的发红的小脸,大大的呼了口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转了两转,问道,“小米,你怎么轻轻一抹就去掉了?”
黑衣女子正是顾小米,她一边解开“女鬼”头上扎着假发的簪子,一边说,“那当然,爷爷教我易容可不是教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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