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城。”
燕飞卿讶然道:“这么急?”
随即又道,“你刚回来,哪里吃的消再上路。——有什么急的,不好让王都尉先去传话?”
阿罗心下一暖,有些儿冷意,又慢慢消了。
——此刻若不是燕飞卿提醒,怕是她自己也忘记了,她这番快马加鞭赶路后,明日哪里来的体力可以赶往幽城。
因此沉吟道:“那便是後日——看明日情形再说。”
顿了顿,又道:“有些事情,非要亲自看到燕召的反应,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燕飞卿顿住脚步,侧身看她,瞥了眼红儿和其他人都在后头二十步之遥远远跟着,才道:“你这是——真担心将军会……”
阿罗轻哂道:“他的心思,呵……我从来也不敢说弄清楚过。”
燕飞卿看着她脸上淡淡的自嘲,感慨万千,一时脱口道:“你也莫怪将军——要知道,他……”
仰天喟然一叹:“他比我们每一个都苦。”
阿罗苦笑:“我知道,我又哪里……敢怪他来着。”
燕飞卿沉默了会。
夜色迷茫,事态迷茫,有些话忍了又忍,竟终究说了出口:“你知道吗?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劝过将军,好歹,咳,”他清了清嗓子,略有些尴尬道,“好歹给燕家正宗,留个子嗣……”
阿罗猛然抬头。
燕飞卿略窘,赶紧转移话题:“——不然你以为,将军把我放在这里,闲待着是做什么的?”
阿罗略一怔。是了。燕飞卿固然不是他说的那样整日闲待着,也是团团转的忙不过来。但是以他的实力,哪里会是今日这样,多在征战后方练新兵、守降城。
——世人早有笑话燕家小将飞将军,在燕军里是亲叔叔燕召一手护着罩着,学的也是逃跑第一的轻功。但阿罗也早知世人传言多有谬误。话说当初燕召被围江州,她接了燕忠暗调出的密函和帅印,在不曾真正谋面过的几路燕军将军中,最终是选了燕飞卿去救急。果然不出所料,燕飞卿完成的有惊无险、绝然利落。后来燕飞卿和燕召都问过她选择的原因。她说的理由很简单,一则燕飞军是最近的两路兵马之一,一则是燕飞卿是燕家自家人,那个时候,自家人当然更可信赖。
当然,她也曾对燕飞卿道:“燕家是什么样的家世?你燕飞卿是燕家堂堂的谪系正脉,在燕家诸多正派功夫中,却独以逃命轻功为最,偏还堂堂的教天下皆知。这样的人,又有谁敢小看?何况,燕将军是什么样的人?他不可能拿燕军将帅做儿戏,既然令你将军,你便定是将军之才。——我不曾有半丝怀疑,”
燕飞卿解围江州,是他多年来立的最大功劳,此后没人再敢说他仅靠家世背景当了将军。但燕飞卿并不曾因此立功机会而对阿罗心怀感激,反是听得那番话,当下拜了一揖,成为所有燕家人中最早承认阿罗燕夫人地位的一个,也奠定了他和阿罗的友善关系。
此刻燕飞卿看着阿罗微怔的表情,却忽然转过身去,看浩渺夜幕,高声道:“男儿征战沙场、马革裹尸,方是顶天立地的事情!——你当我真甘心如缩头乌龟一样,在这里整治些新兵降城?”
却又回头来,苦笑叹道,“只不过是知道将军的想法,也知道这后方必要有人守着。所以,纵然他和我都知道这并不是我最擅于的事情……却也就是,都由着他了。”
阿罗默然。
燕飞卿却转了话题,神色认真地问阿罗:“但你知道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吗?”
阿罗抬头看着他。从他一开始提起,她就很想知道燕召的回答了。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看着燕飞卿,听他一字一字地告诉她:“他说,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子嗣的问题,他也不是要在心里对霏霏姑娘守忠。他只是说,‘天底下我娶了谁都可以,就是她,不可以。’”
阿罗愣住,忽而松了一口气,双肩垂下来,苦笑了一下,缓缓道:“燕召有这句话,也就够了。”
不枉他,懂得她的骄傲。
燕飞卿不愿看她的苦笑,便转过去看不远处灯笼盏盏,人影轻移,叹道:“你知道吗?这些年,将军一直都睡不好。”
——那场婚姻,毁掉的不止是你一个人。
阿罗略笑一笑,对此并不搭腔。沉默了会,却道:“飞将军,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我要嫁给燕召吗?”
“为什么?”燕飞卿心里确实对此好奇,却并不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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