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年不断的风,咆哮而过,似天兵天将率千军万马,凌空从无邪深涧呼啸而过!
天下第一崖,三界崖,不仅仅是无邪深涧万千悬崖上最高最险之崖,亦是整个龙渊大陆之最!
站在这里,可将西楚的南疆,大周的北疆,东秦的南疆,三国交界之地,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今日!西楚翔王楚天戈设宴于此,告知天下,宴请大周曜王君北月。
今日!大周曜王君北月赴宴而来,亦告知天下!
三界崖顶,一方石桌,两方石凳,便将只可容纳五六人的狭窄崖顶占满,根本再五立足之地!
两方石凳背后紧临崖边,只要一个不小心后仰,立马后缀丧命,没有后路!
楚天戈端坐在石凳上,墨发高束,上到发带,下至长靴,一身火红,发带、战袍凌空而扬,轮廓分明的五官俊冷如雕,浑身上下散出桀骜不驯,张扬狂佞之气,远远望去,犹如于万丈深渊上凌空而坐的神祗,狂佞得令人不敢逼视。
他一脚着力踩地,抵着强劲的横风,稳住身子,方才至今,他一直眯着眼,看着从山体通往三崖的凌空长桥尽头,等待着君北月的到来!
一个月前杀不了他,今日,必一决胜负!
原本,他想借欧阳将军和西荆勾结之乱,杀君北月,趁虚而入的,却没有想到那一趟,竟连三界之地都失去了!
这一战,他等太久太久了,劫不了寒紫晴,却没有、想到君北月居然误会是他带走寒紫晴的!
幸好侍卫在打斗中拾获的寒紫晴的金步摇,他将计就计,要他冲冠一怒为红颜,要他亲上三界崖,一决生死!
终于,长桥的尽头,出现了一抹白影,楚天戈按在石桌上的手陡然一紧,他来了,君北月!
只见他竟不着战袍,而是难得的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颀长的身躯,从发带到长靴,无一列外,全是白色!
长桥横风,并不输给三界崖,哪怕是三个大汉手牵手一并站着,也随时有被横风吹走的可能!
可是,他居骑白驹而来,居然沿着漫长的长桥疾驰而来!
墨发、白袍、长鞭凌空翻扬,张牙舞爪,喇喇肆意,远远望去,恰似冲九天俯冲而下的白衣战神,一落凡尘,群雄无光!
楚天戈唇畔勾起了一抹欣赏,犀利的眸眯成一道危险的直线,前方那一人一马在他眼中便成了天地之间唯一一抹白!
“咻!”
骤的一声凌厉,如鹤唳长空,随即,“咻咻咻!”不断,短箭如雨,却疾无形,道道绝命吗,破横风直射而去!
“嘶……”
马惊鸣,蹄骤扬,只见一道白影惊鸿凌空,刹那间,白驹万箭穿体,竟于呼啸横风中,凌空而部落,与此同时,白影凭空消失!
却不过片刻,“嘭”声响如雷鸣,那高大的白驹竟被狠狠踹出,如此庞大的身躯,竟同利箭一眼,朝楚天戈疾驰掷来!
楚天戈大惊,正扬拳要击,谁白马身上的万箭,竟也被震出,先于马身凌厉而来,虽箭尾朝他,可是如此疾驰速度,箭气足以杀人!
他立马收拳,仰身而下,凌空倒垂于千万仗深渊上,一腿着力于地,一腿勾住在石桌上。
就在他仰后的瞬间,利箭呼啸而过,马身亦是同时呼啸而过,于横风中穿梭,足尖力道之足,瞬间,他俊美的脸上被掠出道道血迹!
一切不过刹那,然,当他跃身而起,心跳却足足漏了一大拍!
只见君北月此时此刻就端坐在他对面,一桌之隔,他微低着头,径自斟酒,动作甚缓,俊冷的脸上黑眸沉敛,不见丝毫情绪。
一切,似乎暂时平静下来了……
就在三界崖的对面,陡峭山体上一个隐蔽的山洞口,紫晴静默地站着,远远望着几乎是凌空对峙的两个人,那素白的脸,在翻扬的衣袂墨发中,美得倾城倾国,她眉头微锁,不得不承认她有些紧张,平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尤其是对君北月来说。
突然,君北月抬头朝楚天戈看去,举杯邀他。
紫晴的心立马“砰”得一颤,不见三界崖上任何动静,只是,与此同时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竟震天动地瞬间从山下传来!
紫晴猛地转头俯瞰而去,竟见三界之地广袤的草原上,南北皆黑压压一片,直面冲刺,千军万马,经戈铁马,狼烟四起!
“铿!”
轩辕离歌骤勾起一弦,随即竟是十指齐弹,铿铿然,澎湃热血之声立马从琴弦上爆发而出,充斥了紫晴的双耳!
紫晴冷眼看来,轩辕离歌扬笑,“再教你一曲,记好了,这首叫‘战起。”
战起!
两军铁骑在广袤的草原上,短兵相接,厮杀成片!
两军主帅,于三界崖上,举杯相碰,谈笑之间樯橹灰飞烟灭!
呼啸的横风吹得君北月和楚天戈飞扬的三千墨发都凌空交缠在一起,两人一桌之隔,举杯相碰,迟迟都没有松开,亦谁都没有往下方千军万马瞧一眼。
四目相对,两力僵持,许久许久都没有言语。
君北月眸中一抹杀意掠过,突然,“嘭”一声,楚天戈的酒杯爆裂破碎,碎片美酒一并随风而扬去。
君北月仍举杯敬他,这才淡淡道,“曜王妃呢?”
“女人,岂比得上这大好江山?”楚天戈笑着,终是转头朝崖下看去。
然,君北月却不看,淡淡道,“女人,江山,本王都要!”
“红颜祸水,你就不怕寒紫晴祸了你大周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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