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小姑娘是如何失礼,从来不慌的人忽然就心虚了。转过脸去咳嗽了一声,再回头才能做出原先让人肃声的样子,像是无事一般道:“小姐有礼了。”
祯娘神色不变,但是越发冷淡了,也陪他若无其事道:“公子有礼了。”
道完这一句,一言不发就带着跟随的丫鬟走过,与周世泽擦肩而过,目不斜视——似乎是没有一点端倪的,但是祯娘心里只觉得两个人一起装模作样,实在讲不清楚其中感受。似乎只是两人不想节外生枝,一个终于有些‘守礼’了,一个则是强忍着怒气。
但是不是这样的,两人明明没有说什么,可是心知肚明。那是一种你知我知的意味,祯娘忍不住想,但是想到这里才觉得不对,她与他你知我知的是什么?明明什么都没有。
周世泽与祯娘不同,他根本不想这些,只是晓得事情到了这里就绝没有别的说法了——原找不到人他还不肯认呢,这时候人都到了手边了,这不是命里注定是什么!这时候还抓不住,他自个儿也要笑死自个儿了!
想到此处他又往回走——他今日遇到祯娘是巧合中的巧合了。本来就是来找安将军的,实在是寻祯娘的事情依旧没得头绪,还是要来求他。偏今日安将军在园子里,于是他也就进了园子。
又是纠缠着说了一回,到底安应榉只能拿手上茶杯砸他,大声道:“老子难道是前世欠了你的不成!老家呆的不痛快了,便死乞白赖地跟着我来金陵。如今还要老子帮你找到老婆,真个当我百求百应啊!”
话虽是这么说,到底还是说定会同自家夫人商议,或者妇人在这上头会有法子。这才挥手赶人:“走走走,快走!你在眼前就是烦了,原先还觉得你只是一般烦人,这回带你来金陵,这才知道真是个混世魔王。”
得了这样的准信儿周世泽才从园子里退出来,原来是盛国公府里的奴仆引他出来的,走的路倒是恰好和祯娘进园子的路重了,因此才有半路正好遇上。如此说来,说是真有缘分倒也没错了。
这会儿既然已经找到了祯娘,倒是用不着后头的事情了,自然又要去与安将军说。况且他还不知道祯娘到底是谁,姓甚名谁,这一切自然还要打听。只是人家出现在了盛国公府的园子里了,自然就是有些渊源的,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
等到周世泽再回到安应榉喝茶赏花的地界的时候,安应榉只觉得太阳穴跳动,他是在不知这个小祖宗怎么又杀了一个回马枪,难道还不嫌烦!
只是周世泽走进了,安应榉就知道不同,周世泽这时候神色再不是之前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倒是有些平常沙场上决断兵事的样子,这一下就觉得该是有什么正经大事。安应榉不再是不耐烦的样子,反而正襟危坐耐心听他来说。
周世泽的样子是方才与祯娘对峙时候的样子,没有一点变化。这时候点点头道:“之前要将军寻访的女子倒是不必寻访了,只是有一件事要问将军。”
安应榉心里点头,觉得这才是该有的样子。原来一个一点没有男女之事心思的少年,突然满心满眼都是要找个见过一回的女子提亲,这哪里该是是个小将军有的事情。这明明是才子佳人话本子里的话,也太胡诌了一些。
周世泽只接着道:“方才又见了那位小姐一回,是进出府里园子了,因此也就极容易知道是哪家女孩子了。只请将军请问过府上一回,有没有这样的顾家小姐。我就再次等信,这一回知道了也就不麻烦将军,我自会上门提亲。”
话落,周世泽不说话,安应榉也不说话,竟是落针可闻。周世泽不说话是因为话已说完,安应榉则是因为不可思议。他原来就说周世泽是在才子佳人话本子里的勾当,却不想人家接着的居然还是话本子里的事儿——‘娇小姐一面暗倾慕,遍寻不着却偶遇’,这不是书里的事,又是哪里的事。
不可思议过后才道:“你可是见真了,原先不过是在外头远远地看了罢了,该不会是看错了罢。本来身形仿佛,容色相近的人也不是没有。”
周世泽却是斩钉截铁道:“没有认错,正是原来的那一位。她与别个大不同,怎会错认!”
这时候安应榉才品出周世泽的不同,从刚刚说话起就跟外冷肃了,这可不像是说亲——他前几日或者跳脚,或者雀跃的少年样子倒是更像心里萌动,这时候竟是要上阵杀敌一般。其中意味不言自明,这对于周世泽来说该是何等大事,竟然和兵事是一般的。
安应榉本要开口的话咽了回去,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园子里进进出出的女孩子也不多,再抛开那些小丫鬟,只论一些各家小姐的话,人选也就有限了。只是我在家也少,况且又是男子长辈,并不清楚这些,到时候我去问我家奶奶,必然有信儿。”
周世泽本打算就在这里得信,却没想到安将军连自家园子来往哪些人都是不知的。不过盛国公府也的确人口众多,不清楚就是哪一房的亲戚了,倒不是他缺心眼。是这样的话,便没必要在这儿等了,周世泽当下就告辞。
安应榉倒是有些叹息,自从跟着来金陵后周世泽来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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