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然之色,一双眼瞪得老大。愣了片刻,忽然自腰间拔出剑来,拨起两团黑土朝那裹住梅君舞的蛛丝撒去,黑土一沾上蛛丝,蛛丝立时便如潮水般退去。
梅君舞悬着的心这才落到肚里,只是那蛛丝虽退,叶莲却不停手,仍不停拨土朝梅君舞身上洒。
贴缚在梅君舞脸上身上的蛛丝霎时之间尽皆退去,于是叶莲拨过来的土泥便全到了他脸上、脖子里,他待要让她停下不要再撒土过来,却又怕说话时震动蛛丝,引得那冰悬蛛卷土重来,只得咬着牙任她往自己身上继续扔那些黑乎乎的土过来。
正不堪忍受,却忽觉两臂一松,缠住他两臂的蛛丝也已退去。梅君舞身子往下一沉,忽地一下便跳落在地上,对着还准备往他身上扔土的叶莲吼道:“真是个笨蛋,叫你做什么都做不好,往我身上扔这许多泥做什么?”
他浑身上下被那蛛丝裹住许久,身上本就沾了许多粘液,这时又混了许多尘土,只觉肮脏不可忍耐,一头冲出苋木林朝山下狂奔而去。
叶莲兀自后怕,手里抓了一把土,生怕会有蛛丝缠住自己。待从苋木林里出来,方扔了土迈步跟在梅君舞后面疾跑,一边追一边喊:“师父……师父等等我!”
这一路皆是下坡,叶莲一溜滑下山去,便见梅君舞身形一转,朝南而去。
她忙加快脚步跟上,走不到半里路,却忽有一个大湖横在眼前,沉沉暗夜下,隐约可见细碎波光闪烁。
梅君舞人还未到湖边,便已开始脱衣服了,脱一件便扔一件,等踏入湖中已只剩了一条白绸的亵裤。
寥落星光下,他近乎□地站在湖中,宽肩窄腰,挺拔而健美。
叶莲却只晃眼看到一片白,立刻便面红耳赤,低垂了眼哪里敢再看他?想起被自己丢了的放换洗衣服的包袱,心里只是发虚,低着头不声不响将那丢了一路的衣服都捡了起来,入手只觉黏腻沾手,难怪梅君舞这副模样。
她皱皱眉忍住厌恶继续去捡,方将半搭在湖水中的最后一件衣服抓在手中,便听梅君舞怒声道:“你捡这些衣服干什么?”
叶莲不敢抬头看他,低声应道:“我……我拿去洗干净。”
梅君舞道:“那些衣服被你弄得脏死了,还要来做什么?包袱里不是还有衣服?拿来给我换!”
“……”叶莲拿着那堆脏衣服说不出话。
“还磨蹭什么?把这些脏衣服扔了。哦,对了,记得把我袖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叶莲嗫嚅半晌,终于道:“哦,那个……师父……方才我听见您喊,一着急,就把包袱弄丢了……眼下,没有衣服换了。”
梅君舞气结,指着她“你”了半天方道:“你怎么就这么笨?好吧,快拿去洗,洗干净些。”
叶莲抱着他那堆脏衣服,四处看看,看到不远处的湖岸边有一块一人多高的大石头,便忙跑过去,绕到大石头那一边蹲下。有这块大石遮挡,叶莲看不到梅君舞,总算没那么难堪,便将外袍袖袋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好,开始洗起衣服。
衣服很快洗好,叶莲将洗好的湿衣服拧干抖开搭在大石头上,一时再没有事做,想到一会儿梅君舞洗好了澡没衣服穿,岂不是要光溜溜上岸来,便是一阵紧张。
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再回去将那两个包袱找回来,左右还有她的换洗衣物,丢了的话一直穿脏衣服可有多难受。
叶莲一念既定,马上起身,遥遥对着那边哗啦哗啦洗澡的梅君舞喊道:“师父,我去把包袱找回来!”说完也不等他回话,便顺原路又跑了回去。
她点了个火把凭着记忆一路找寻而去,竟在乱草荆棘间将那两个包袱找了回来。
叶莲抱着两个包袱欢天喜地赶回去时,梅君舞已经洗好了澡躺在草地上睡着了,还算有点廉耻之心,捞了他那件半湿的外袍盖在身上。
“这样也能睡着?”叶莲心里有些叹服地嘀咕,自梅君舞包袱里取出一套衣衫,找到外袍抖开来,闭着眼一把将他身上搭着的那件湿袍子扯掉,跟着却将那件干袍子盖在了他身上。
幸而他睡得沉,这样也没醒来,叶莲心里像揣了个小兔子,怦怦跳个不停,将剩下的衣物丢在他身边,转身溜到湖边那块大石头边坐着。
夜静如水,叶莲跑了个来回,里衣早被汗浸湿,浑身黏腻实在难受的很,探头出去见梅君舞躺在那里睡得香甜无比,便决定也下水洗个澡。
梅君舞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一阵撩水声,水声在静夜里清晰无比,一声声撩动人心。
他慢慢坐起来,看到搭在自己身上干净柔软的外袍,下意识便把袍子披上。只是那水声实在响的叫人心烦,他忍不住站起来,一步步朝那水声来处而去。
烤鱼
幽寂暗夜,山水亦是混沌。
但湖中那抹淡白的人影却好像一缕光,照亮了他的眼眸。
少女赤 裸的身姿在湖面上舒展着,仿佛一株含苞待放的白莲,随风徐徐摇曳。
他只看得到她的背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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