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的。
到黑雕城时遇到墨菊,墨菊一看叶莲被抓回来,便命令两个侍卫将她押到雕房去。
两个侍卫没敢听她的话,婉转地拒绝了:“墨菊姑娘,这个恐怕不太好,主上没这样交代过,只叫我们把她交给瑞鱼姐姐看管。”
“什么?这女人弄出这么大件祸事,主上他竟然还不处置她?”墨菊走上前指着马背上的叶莲咬牙,恨不得将她一把拽下来下油锅才好。
阿簪也在,适时在旁拉了她一把,劝道:“要怎么处置那是主上的事,咱们还是别管为好,就让两位侍卫哥哥把她送去沉水殿好了。”
叶莲一直伏在马背上,恍恍惚惚听到几句,便被两个侍卫送去了沉水殿。
瑞鱼同几个侍女将她抱下去,又送入之前她住过的那个寝房。
燕君舞没有回来,没有人敢解开她的穴道,只将她洗刷干净,换上干净衣服丢在榻上,便不再管。
叶莲僵卧在榻上,一时清醒一时糊涂,清醒的时候是少数,大多数时候她都是糊涂的,迷迷糊糊中一场又一场地做着噩梦,梦里遍地死尸,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头颅骨碌碌四处滚动,到处都是阴森森的笑声。
背上衣衫被冷汗湿了又湿,一直都是冷冰冰的。
中途有人给她喂过食水,只是她既不能张口咀嚼,也不能吞咽,最终还是一口也没吃下。
却也并不饿,她的身体好像真的僵死了,除了冷,什么都感觉不到。
燕君舞回来的时候,她正在做噩梦,梦醒之后便见他坐在榻边。
他正阴沉着脸看着她,眸色暗沉复杂,她看不透,也不想看透。两个人目光对视,他竟然笑了,然后他慢慢俯身过来,一把将她抱坐起来,伸指抵住她下颌,咬牙道:“你这么对我?嗯?我待你这样好……你居然骗我,你居然骗我……”
他说她骗他?难道这不是他教的?有其师必有其徒,枉他这般聪明一个人,竟连这也不知么?
叶莲说不出话,眼中却有鄙薄的笑意,只想放声大笑。
“你想说什么?”燕君舞受不了她这般的眼神,手指轻动,解开她下颌的穴道。
叶莲喉咙里响了一下,她知道自己已能说话,却并不急着说,只静静望着他笑,笑了一阵才缓缓道:“我骗你?你难道没有骗过我?你骗我……利用我,我为什么不能骗你?师父,我这可都是跟你学的,能骗过你,也算青出于蓝,你该高兴才是。”
燕君舞滞住,面上微有烦躁之色,两手紧握住她的肩,道:“你到底想怎样?你不过就是个女人,国家争斗与你何干?为什么非要跟我做对?让你乖乖听话就这样难么?”
叶莲咳了一声,垂下眼睫不再看他,半晌方幽幽道:“谁说与我无关?你率军东征,毁我家园杀我同胞,就算你我曾有师徒之情,我始终是东宁人,注定要与你誓不两立。”
“誓不两立?”燕君舞攒眉质问,“你说你要跟我誓不两立?”
“是,誓不两立……”叶莲微笑,话语间却是斩钉截铁的决绝。
教训
“呵,誓不两立……”燕君舞嗤笑着又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似是不屑,目中光芒却渐凌厉,握住叶莲肩头的手指蓦地收紧,像要嵌进她身体里去。
良久,他的手指方松开了一些,却猛然将她一把推开,叶莲“咚”地一声仰跌下去,后背狠狠撞在床板上,几乎背过气去,却连声都没吭一下,只看着他,一双眼静如死水。
那是比漠视更叫人无法忍受的目光,燕君舞试图从那双眼望到她心里去,却怎样都看不进去,她的心门已然对他无情关闭,叫他愤怒,除此还生出几分不知所措的恐惧来。
“我倒要看看你怎样与我誓不两立……”他唇边有轻蔑的笑意,似乎在以此掩饰心头的张皇失措,“就凭你如今这副模样么?或者再去寻死?你死我生,也算是誓不两立……”
叶莲紧闭着唇,一言不发。
就凭你如今这副模样?
就凭你是我睡过的女人?
他总是能想到最刻薄的话来羞辱她……
她虽不说话,死水般的眼眸里却分明泛起微澜,那是愤怒还是仇恨?抑或二者均有?
燕君舞心头微有松缓,不管叶莲此刻心里想什么,他到底成功地激起了她情绪的波澜,那么,她该不会再寻死了吧?
他俯身过去,伸手轻抚她苍白皲裂的唇,轻叹道:“你总是我的女人,何必非要跟着别人同我做对?你难道非要逼着我杀了你?”
她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语声微弱几不可闻:“不过就是你睡过的女人而已,杀便杀了,又算得了什么?”
“叶莲——”燕君舞被她话语中的讥嘲激得火起,大手握在她颈上,一字字道,“别再惹我生气,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那你就杀了我好了。”
燕君舞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心头怒意澎湃,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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