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白光从百叶窗透进来,打在男人斯文的面孔上,天花板的吊扇徐徐转动,桨叶只是搅乱了热气,无法达到降温的效果。领路的狱警站在男人的身侧,满脸都热出了油光,杜九也出了通身的薄汗,唯独仇良,身穿白衬衫,黑色的休闲西装外套,看起来清清爽爽,仿佛坐在凉爽的冷气房里。
杜九没有去握他的手,而是用放肆的打量着仇良,第一印象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但杜九对他全无好感,因为这个人镜片后面的眼睛是死的,即使微笑的时候,眼里也没有丝毫波澜。
“打扰到你很抱歉,我今天找你来是希望谈一谈,怎么样才肯把东西还给我?”
又是关于那个该死的“东西”,杜九感到厌不其烦,他若是知道东西在哪,早就说出来了,何必惹祸上身自找苦吃。可杜九现在更关心的,是这个男人的身份背景,因为对方已经清楚的表达了“东西”是他的。
“还给你,我能有什么好处?”杜九试探他。
仇良倒是直言不讳:“你是必须要死的,除了这点之外,其他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的意思是交出东西以后我只有死路一条?”
“虽然我很遗憾,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事。”
杜九磨牙:“既然如此,我为何要自找死路?”
仇良笑了笑,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来,颇有几分像出自文人笔下的俗世佳公子,可是他的行为却大相径庭。
杜九被连人带木椅踹倒在地板,紧接着,仇良的脚踩上了他面颊。
“请你重新考虑一下吧,如果你继续固执下去,我可是会很麻烦的,拜托了。”仇良说。
他脚上的力道和他礼貌的语气完全背道而驰,杜九选择沉默,这个男人过于内敛了,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势。对于这种神秘莫测的人物,杜九一向敬而远之。
男人把脚收了回去,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我在监控录像里看过你决斗时表现,对此很感兴趣,所以特地来见见你,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了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杜九的身体被两个狱警按住,他奋力挣扎,绑上夹板的胳膊被仇良踢了一脚,紧接着,只感觉到有后颈仿佛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很快,杜九的身体就瘫软下来,躺在地上双眼空洞无神,仇良从他颈上的大动脉拔出了注射器。
仇良给他注射的是违禁品,一种能影响人中枢神经的药物。
他指示两个狱警把杜九抬回椅子上,然后说:“麻烦了,请你们先出去。”
狱警毕恭毕敬地退了出去,会见室的门轻轻合上,仇良就坐在杜九对面,摘下了无框眼镜。
与此同时,距离房间不远的办公室,传来了一声巨响。
监狱长刚刚谈论到自己支持的球队,滔滔不绝手舞足蹈,结果臃肿的身体生生把的木椅给坐塌了。他狼狈的跌坐在一堆碎木里,因为刑耀祖完全没有出手相扶的意思,他只能笨拙地抓住办公桌爬了起来。
狱长出了洋相,虽然有点儿尴尬,却也不太介怀。因为监狱里除了艾丽那个泼妇之外没有女人,光看着刑耀祖那张美貌过人的面孔,本身就是一大享受,所以也不在乎对方冷淡的态度。
“哈,刚刚说到哪里了?哦,就是上一届的欧洲杯,西班牙想要卫冕……”
“狱长。”刑耀祖打断他,两根手指扶正了帽檐,丹凤眼里多了一丝平日不见的玩味:“既然您对体育这般热诚,为什么不组织一场比赛呢?由您来制定规则,由您来担任裁判,不是比看电视有意思得多吗?”
狱长立刻眼睛一亮:“好主意,我以前怎么没想到。”
“只要您给的奖励够丰厚,我相信会有囚犯们会踊跃参加的,到时候场面一定会很热闹,竞争也会很激烈,您只要坐在台上看着他们龙争虎斗。”
狱长被他说得心动了,虽然开办比赛是从未有过的先例,但并非不可行。
“还是你最懂我心,给什么奖励好呢?还有比赛的项目和规则,你都得帮我出出主意。”
“没问题,尊敬的狱长大人。”刑耀祖把手放在胸前,微微地鞠腰。
狱长对他表示效忠的礼仪很受用,但如果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恐怕早已惊得跳了起来。
刑耀祖虽然不是被限制自由的囚犯,但若整天在外面晃荡必会引起怀疑,所以他打算借着比赛,勘察岛上的环境地形,为以后的越狱计划做第一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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