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舔了舔唇,舌尖卷着银丝,声音暗哑道:“很甜。”
苏芩突然意识到自个儿做了什么事,霎时红了脸,赶紧撇开头,却看到一旁低着头,端着药碗,满脸燥红站在一旁的绿芜。
里间内有一瞬沉静,苏芩还压在陆霁斐身上。
男人瘫在那里,一副任由蹂躏的模样,那细薄凉唇被啃的通红,湿漉漉的沾着灰褐色的药汁。
合浦珠帘一阵乱撞,打破了里间内的沉静。红拂突然进来,气鼓鼓的瞪着一双眼,也不知在闹什么脾气。
绿芜红着脸,看她一眼,赶紧放下药碗,两个丫鬟齐齐出去。
“大爷和姑娘都在里头呢,你闹这脸是给谁看呢?”绿芜伸手拧了一把红拂的脸。
红拂气的跺脚,“你不知道,我方才出去打水,听到那些闲言碎语的东西编排咱们姑娘说:就是个狐媚坯子,待陆首辅娶了凤阳县主,哪里还有这狐媚坯子的事。”
红拂学的有模有样,那掐腰拧眉的,被绿芜赶紧捂住了嘴。
“你胡言什么呢?咱家大爷什么时候说要娶那凤阳县主了?”绿芜斥道。
红拂红了眼,又气又急,“不是我说的,是外头那些人传的有模有样,我这才急忙忙的回来想告诉姑娘。”却不防那流言的正主正坐在里头跟自家姑娘玩叶子牌呢。
“这事先不急。”绿芜拉着红拂再走远些,看到立在帐篷门口的青山,走上前去,道:“青山哥哥。”
“哎呦,绿芜妹妹。”青山慌忙作揖,笑眯眯道:“可是里头主子们有吩咐?”
“这倒是没什么吩咐,只是有一事,想问问青山哥哥。”
“绿芜妹妹尽管说,只要是哥哥能办到的,绝对不推辞。”
两人一口一个妹妹哥哥的,但心里是什么想法,只有自己知道。
“听说这项城有个凤阳县主,年方十二,青山哥哥可听说过?”
“这个自然知道。”青山点头,双眸一转就知道绿芜想要问什么事。只是这主子的事,哪里是他这个奴才能置喙的。
“绿芜妹妹,这事呀,我们做奴才的,哪里能知道主子的想法。但是依着我看,咱家爷对小主子呀,那是千百个好,绿芜妹妹和红拂妹妹自不必担忧。”
这番话,说了等于没说。
绿芜笑一声,拉着红拂去了。
“绿芜,按照青山的说法,外头那些话都是传闻了?”红拂被青山绕的一个头两个大。
“那可未必。”绿芜蹙眉,“这青山是个人精,话说了等于没说。但就冲着他不肯将这话说死来看,这事还真吃不准。”一开始听到红拂的话,绿芜是不信的。但现在问了青山,绿芜却觉得,她竟有些吃不准这事了。
毕竟自家爷贵为首辅,这马上过了年,就是二十四了。二十四的年纪尚未娶妻,只她家姑娘一个,甚至连另外一个通房丫鬟、姨娘之类的都没有,本就让人觉得奇怪,如今突兀传出来说要娶凤阳县主,却反而没那么怪异了。
毕竟陆霁斐虽是首辅,但众所周知其后势不足,若能娶得凤阳县主,势必如虎添翼,而翱翔四海。
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
掌灯时分,雪未停。
苏芩坐在榻上,面前站着绿芜和红拂。
“姑娘,就是这事,现在外头传的沸沸扬扬的。”绿芜偷觑一眼苏芩,见人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忍不住道:“姑娘,奴婢去试探了下青山,那个人精根本就不说实话。”
“哦。”苏芩点头,“那凤阳县主如今,才十二吧?”人都还没长开呢,这厮就想着要去摘果子了?
苏芩绞着一双小嫩手,想起今天白日里陪着她坐在这处玩了一下午叶子牌,就为了让她吃口药的男人,心中又气又恼。
对你好的时候,肯花那么久来哄你吃药,这说不要你,就不要你了,她倒是要看看,那凤阳县主到底是怎样一个小美人,还能将他的魂给勾去了不成?苏芩伸手,往嘴里塞了个蜜饯。
白嫩面颊鼓起,靠在茶案上,身子微斜,衬出身段,衬在一侧琉璃灯下,精致粉嫩。
“奴婢听说是先订亲,待过了及笄年岁再嫁。”
苏芩暗忖:都传的这般有鼻子有眼了。
“苏姨娘可在?”突然,外头传来老婆子的高呼声。绿芜打了合浦珠帘,推开墙出去。
那原本站在墙边左顾右盼的老婆子被唬了一跳,直愣愣的盯着从墙后出来的绿芜瞪眼,生恐是自个儿见鬼了。
外间只挂一盏红纱笼灯,灯光较暗,晃晃悠悠的打着转。绿芜站在背光处,身形纤细窈窕,着一身袄裙,勒着细腰,声音飘忽,“谁家的婆子?这样大呼小叫的扰人清净?”
老婆子大着胆子往下一看,有影子。
“我,我是凤阳县主派来寻苏姨娘的……”原本趾高气昂的老婆子哆嗦着嗓子,整个人都在抖。
“凤阳县主?”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劳烦妈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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