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本官是来替尔等……伸冤的!”李文柏站了起来,环视了一遍众人。
“伸冤?县尊大人,此话何意?”
这下郑平有点糊涂了,他本以为李文柏是来找麻烦的,现在突然来了句伸冤。在他看来,徭役律法规定的,是天经地义之事,虽然今年的徭役过分了些,但他们作为小老百姓,也无话可说。
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冤,值得劳动县尊大人亲身到此?
见郑平一脸不解,李文柏哪里不知道这个老人家心中所想,不由得心中苦涩难明。
面对如此重的徭役,这些大齐百姓却还能坦然接受,没有过分的怨言,可见大齐皇权教化之根深蒂固!或许在这个时代是常理,但在李文柏看来,不免多了几分苦涩。
李文柏脸色一肃,看着院落里满脸疑惑的众人,说道:“本官,是来替那一百九十二个壮丁伸冤的!”
“大人的意思是……”
李文柏摆了摆手,整理了一下语言,将交合县有人私征徭役的大致细节,都说了一遍。只是略过了他让李二等人去查壮丁去向的事情。
当然,他也没有刻意指出私征徭役背后的主使是谁。
因为就算他不说,大家也都猜得到。毕竟交合县真正的地头蛇是谁,百姓心里最清楚。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好谁坏,他们心里都有一把尺。
“怎……怎么会这样,私征徭役……这也就是说,我郑家屯的男人,并不是替大齐服役,而是……而是……”郑平满脸震惊,脸色很不好。
“而是替某些目无王法、胆大包天之贼子卖命!”郑平没说完、或者说是不敢说的话,被李文柏接了下去。
郑平闻言浑身都颤抖起来,惊恐地望了李文柏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苦涩地抿了抿嘴唇。
他知道,李文柏说的没有错。只要县衙的服役名册里没有郑家屯壮丁的姓名、服役时间、地点的记录,以及县衙县令大印的盖章,那么哪怕郑家屯的壮丁日夜苦干,那也是替别人卖命,与官府无关!
李文柏的话很直白,不仅仅是郑平,就连院落内的农妇们也都听明白了个大概。一时间大家都交头接耳,脸上出了不安,还有委屈,甚至是愤怒。
是的,她们确实该愤怒。
如果是官府要求服役,再苦再累,倒也算了。
可如今,有人冒充官府,把她们的夫君们骗去服所谓的徭役,这性质就完全变了!八个月啊!整整八个月,她们的夫君们累死累活,她们天天长途跋涉十几里地,去给她们的夫君们、儿子们送饭,结果县令告诉她们,这些都是白干的。
这怎能不让她们愤怒?
但她们不怨李文柏,毕竟李文柏说了,他就是个新来的县令,以前的破事,谁干的她们心里比谁都清楚。
愤怒,委屈,这些都罢了,更可气的是,她们的夫君们、儿子们,如今都不见了!
送饭给他们吃的木棚子都被烧毁了,她们的夫君们、儿子们也都销声匿迹,一家子的主心骨没了,这样的打击,本就极大,加上李文柏这一句句抖落的残酷现实,瞬间压垮了这帮淳朴农妇的心理防线。
她们全都跪了下来,顿时院落内哭声一片。
“县尊大人,县尊大人,求大人替民妇们做主啊!”
“请大人做主啊!”
……
因为交合县长期处于施五的压迫下,郑家屯的百姓对官府并不亲近,或者说,并不信任。
但鉴于李文柏刚刚这一番诚挚爱民的表现,使得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迅速攀升,俨然成了大家唯一的依靠!
当农妇们说出她们的夫君们和儿子们于今天消失的时候,李文柏故作惊讶,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失声道:“怎么竟有此事?什么时候的事?”
“草民天天给夫君送饭,昨天还好好的,可今天却……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只剩下一片废墟……”王氏一边哭一边说着。
“简直岂有此理!”李文柏气得重重拍了拍桌子,转而对李二吩咐道:“李二,你现在立马带二十衙役,去那座山脚下找找,看能否找到什么痕迹。”
这……几个时辰前不是找过了吗?
李二正发愣呢,却突然见李文柏朝他使了个眼色,瞬间明悟,点了点头,转身便带着兄弟们离开了。
因为几个时辰前李文柏让李二大人去山脚下查探线索的时候,有意避开了王氏,所以她并不知道李文柏早已经知道壮丁们不见了。
现在见李文柏催促衙役去找人,众农妇又再次跪了下来,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大家不要着急,近两百号人,不会就这么消失了的。本官已经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李文柏又好言劝了两句,但心底却对寻找结果不抱任何希望。
他这不仅仅是做戏,也不仅仅是收拢人心,最主要的,是要激起这些受压迫惯了的百姓心中深藏已久的愤怒。
曾经某位千古一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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